文字（小小说）

  老憨姓徐，不笨，只是本忠。因为本忠才被人称为老憨。他没害人之心，也没防人之心。如果你讲骗子的故事，他是不相信的，他会说：“又不是小孩，哄人家干什么呢。”所以，尽管在后勤科这个敏感岗位干了15年，也没惹多少闲话。当然，副科长之类的头衔也没捞到一个。
  这天，老憨和李飞、巧姐、鱼儿四个同科室的人在厂办彭主任家玩牌。彭主任应酬多，还没回家；彭嫂子好客，将四位牌友服侍的周周到到。
  晚上9点多钟，彭主任回来了，四人一齐问候彭主任今晚忙些什么。
  彭主任说：厂长父亲突然患脑溢血去世，去了医院料理后事。
  大家惊诧一番、感叹一番、议论一番后，复归沉静。四人继续打牌。
  一会儿，李飞去卫生间。
  回到牌桌，说：彭主任，帮我打几手，我胃疼，挡不住了。说罢就走。
  “牌精”巧姐好像有什么心思，尽出错牌，吃了几个“麻蛋”之后，惊叫起来：彭嫂，快来帮我打，我家气灶未关。说罢跑了。
  玩不到两圈，鱼儿掏出手机：我的那个在打电话。复机后，对大家说：我家来了客人，不能奉陪了。边说边走。
  剩下老憨、彭主任、彭嫂子三人，牌玩不成了，只好扯谈。老憨没过足牌隐，就又打了另四个同室的电话，邀人补角。陆续有人复机。
  贺礼复机说，已在玩牌，走不脱；
  柴进复机说，还在乡下，赶不来；
  胖子复机说，尚在出差，办正事；
  金利复机说，正在舞厅，未尽兴。

  第二天，老憨相约同科室的人去厂长家公祭，众人齐声：出了告示，厂长家不受公祭，算了。
  三天后，厂长夫人上门对打了公祭的人一一致谢，同室8人，只有老憨没有谢贴。厂长夫人在与老憨打照面时，只说了一句“你没出差呀?”
  老憨的脸红了又白了，自语道：看来，今后谁的话也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