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着那个圣诞，照着纷纷扬扬飘来的贺卡。一句句的祝福，伴随着一个个朋友灿烂的笑脸。
下午没有课，我与雅容走进一家精品店。很快，就挑好了一堆贺卡。抬起头，发现雅容手上一张精美的生日卡。
“你朋友生日？”
“不，我爸爸生日。”
“哦！”我轻轻浅浅地笑，心却被软软地一击。一点点痛，渐渐从心底漫开来。
我的大堆贺卡，没有一张是给父亲的。我从没想过要替父亲庆祝生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父亲有了隔阂。那时候的我，是叛逆的吧！舞动的青春，张扬的个性，让我在父亲面前愈发沉默。不如哥哥优秀，不如妹妹乖巧。有的时候我悲哀地想，我终究还是无法成为父亲可以炫耀的骄傲。
填报高考志愿时，父亲问：“想考哪里的学校？”
“长江以北不考虑。”我答得很干脆。
父亲的身影微微一顿，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高考之后的整个暑假，即将分别的同学每天都在找各种名目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每日穿梭于各种形式的聚会，除非日落西山绝不会跨入家门。手握来自遥远南方一所著名高校的通知书，怀揣沉甸甸的金色梦想，却忽视了父亲期盼的目光。
离家的火车鸣响了汽笛。父亲执意要送我，而我坚决不肯。一个人踏上征途，漫长的路程，大大小小的行李，越过黄河越过长江，转一次火车两次汽车。办完各种复杂的手续，累得坐在床头不想动弹。看着陪同舍友前来的大群家长，心中有独立的骄傲，也有羡慕的失落，更多的是内疚。是我，剥夺了父亲此时应有的骄傲。后来听母亲说在我走后父亲沉默多日。心中略略不安，却很快被新鲜的生活抛诸脑后。
第一个春节回家。一日走在街上，看见人群中父亲的身影。微驼的背，略显蹒跚的脚步，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里面全是我们兄妹爱吃的菜。父亲没有看见我，我没有喊父亲，就那么匆匆走过。良久才意识到，父亲老了。在我日渐长大日渐叛逆的时候，父亲已经悄悄老去了。恍惚忆起小时候，父亲把我举在头顶，大踏步走过同一条街道。对于幼小的我来说，那时的父亲就是一座山。只是不知道何时，这座山的影子开始在我心中变淡。是因为青春的张扬吧！
无疑父亲是收到那张贺卡的，只是从来不曾表露出来。但是那挂在脸上释然的微笑、落在肩头温热的掌心，无不在说明着什么。
第一次带他回家。两个男人关在房间里谈了很久。出来时男友一脸高深莫测的笑。而至今我仍然不知道两个人究竟都谈了些什么。只是从那以后男友对我越发的好越发的宠溺。
原来，山的影子从来不曾变淡。父爱，始终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