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些事情我们不必理会[AF]--END
第一站,乌苏里亚。
听说,那里是世界的尽头,无数的人都把遗憾还有痛苦悲伤一并留在那里。
大概这是不二此行的目的。
“不二不二,真的要走?”临出门的前一晚,菊丸抱着不二的大熊抱枕,这么问他。
“嗯。”他微笑点头。
“我是不是留不住你啊?”菊丸那语气有些伤心,从小到大,他就不二这么一个贴心
的好朋友。
“英二啊,你吃过原来的牛奶糖么?”不二这样问。
“吃过啊。小的时候呢,不过那时候好贵。”
“那个时候,一有零花钱就和裕太去北边街角,零花钱那个时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我和裕太只吃过两次。于是我们就盼啊盼的,没过几年,那条街就变成高楼大厦了。”菊丸看着他的脸,摇了摇头。
“好吃吧?”
“好吃倒是好吃,可我不开心。”不二蓝色的眼睛闪过丝菊丸看不懂的东西。“我一
点都不开心。因为没什么好盼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想什么烦恼的东西,大石说我心宽,我当然明白就是粗心大意了。可是这样有什么不好呢?我们也开开心心的活啊。”菊丸提起大石眼里的刹那幸福感觉刺痛不二的眼睛。
羡慕,不,妒忌。
“我何尝不想啊?可是,大石和英二,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谁都不是谁。”他低下头。
世界这么大,人之分两种,开心的和不开心的。其实这世界上没有真正开心的人,一部分开心了,都是另一部分不开心得来的。
坐车需要很长的时间,这期间,不二给每个角落留下痕迹。尽管他知道,所谓的遗忘,只是个安神药。就像是柏林西南波次丹的那个无愁园一样。
坐在车上,他扔掉了全部的回忆,只是那张支票他忘不掉。微扬着嘴角,半眯着蓝色的双眼,亚麻色的头发随意垂下,懒洋洋的靠在列车上,这一路,去哪儿都无所谓,他嘴里这样轻轻的低喃。
月亮望穿太阳,留下星星作为遗憾。
坐在不二对面的是一个奥地利的中年男人,他脸上有同样的微笑,有的时候他还会看着窗外轻轻地哼着家乡的曲子。
过了几天,他知道,他原本是个诗人,后来妻子生病先走了,他就一个人慢慢的流亡。
流亡,这个词语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异常残酷,可是却相当贴切。
“年轻人,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漫长的旅途,他问不二。
“没有啊。”不二笑笑,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开心么?
“听得出来的,一个人,再不开心,他的样子可以装得很开心,可是眼神和声音是装
不了的。”他们用英语交谈,那天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
“我妻子死的时候,我也很不开心。”他神态变得很温和。“再不开心又能怎么样呢?如果她知道了会比我还难过,不是么?”他和蔼的笑。不二看着他,或许,他说的对吧。
有的时候,人是需要记忆做为支撑的。面对着过去,谁都不会退缩,却也不敢前进了。
车辆经过了一片向日葵,据说乌苏里亚很冷,接近南极,这里是最后的春天,不二记不清名字,他觉得,人的记性有的时候不能太好的。
清晨的寒露是夜晚漫长等待的哭泣,爱是黑暗色的幸福,于是我抛弃了光明来守护它。
那诗人的诗,不二很喜欢,他写在牛皮纸上,淡淡的****映衬着蓝黑的墨水,沧桑又不乏怀旧,于是问他要了这首诗。
他在那站下车了,不二叫住他。
“有没有什么伤心的,我可以帮你带到乌苏里亚。”不二拿出手机。
“没有什么了,都过去了,开心和不开心都不能永远。”他笑了笑。
“你说的,从声音听得出来的,你很不开心。”不二把手机塞到他手里,然后走到一
边。每个人都有伤心的权利。
他下车了,不二没翻开听,他一定很不开心,就像乌苏里亚的天空一样,蓝的不像话,蓝得惨烈。那时他自己幻想着,有天能够忘了。
乌苏里亚冷的不像话,到达的那天正好是下午,身上穿了几件足够保暖的衣衫,背着相机走在这个冰冷的土地。一步一个脚印。
在那里,不二没控制住的哭了一场,当眼泪凝结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人是这么容易伤心,有些事情也是忘不掉的,终究幸福也都只是部分。
他打开手机,希望把那个旅人的伤心也留在这里,可是过了很久,他很么都没听到,只有列车行驶的声音,火车鸣笛的声音,最后隐约的,有一个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