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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4/29 10:33:08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1999年的最后一天,公司的狂欢PARTY上,麦儿把一个大男孩带到我面 前,简简单单给我介绍说:“小佳,这是叶晖,与我一起长大的娃娃朋友。”


叶晖对我说:“你好。”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带一种磁性,很熟悉,很好听。


我仔细看他,那是一张很英俊的脸,一副很沉郁的表情,还有一种很优雅的微笑。我也对叶 晖说:“你好”。我话音刚落,他的眉毛猛地往上一抬,眼神认真地落在我脸上,很惊喜,很意外,让我有点莫名其妙。


那晚,叶晖请我跳每一支舞,直到DJ宣布准备迎接新年倒数数才罢。叶晖附在我耳边低声问:“你以前听过我的声音吗?”我点头。麦儿与我同住一室,她不在时, 我常接到一个男孩找她的电话,我喜欢听他的声音,可我不知他是谁。现在,我知道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选麦儿不在时打电话找她吗?”叶晖继续问。我摇头。


“因为我很喜欢听那个接电话的女孩的声音。”我一愣,望着叶晖,半真半假地说:“如果以后你还想听那个女孩的声音,不要打电话找麦儿,记得要找小佳。”他开心地笑了。


我的这句话从1999年滑落到2000年,在人们庆祝新千年到来的欢呼声里,叶晖深情地看着我。没过多少时日,叶晖的唇吻上了我的额,天旋地转中,我知道自己恋爱了。


2000年的冬天特冷,可被幸福包围的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叶晖拉着我的手在大街上走,走着走着他突然指着我的鼻子说:“小佳,你想不想吃苹果?这里有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我恨不得一口吞下去。”他边说边凑近来咬我的鼻子。我笑着躲开 他,说我不想吃苹果,想吃冰淇淋。叶晖就把我带到麦当劳,死皮赖脸的要和我共吃一个冰淇淋,正抢得不可开交时,有个5岁左右的小男孩走过来,一手举着冰淇淋,一手扯着我的衣服说:“姐姐,我把我的冰淇淋让给你吧。你不要和哥哥抢了,你抢不 过哥哥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叶晖已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声中,我的脸竟红成了大苹 果。


更多的时候,我逗留在叶晖的公寓里。我喜欢和他挤一个单人沙发,像只小猫一 样慵懒地藏在他怀里,听他讲他的故事。在叶晖过去27年的故事里没有我,但却有 麦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告诉叶晖,我妒忌他与小麦的青梅竹马,叶晖皱皱眉, 很严肃的解释说那不能叫青梅竹马,那不过只是兄妹情深。我听了心里还是酸酸的,冲口而出:“谁知道你还有几个这样的好妹妹……”叶晖用他的吻堵住了我后面的话,他 的吻温存细腻,让我无法再追究他的姐姐妹妹,只是把自己更深的藏进他怀里。


有天晚上回家,麦儿坐在客厅等我,她问:“小佳,你在和叶晖恋爱吗?”我沉默 了。我知道麦儿喜欢叶晖,一开始就知道。如果我们同时喜欢上的一样东西,我会慷慨地让给她。可叶晖不是东西,我不能让给她。


“你不用紧张,小佳,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叶晖谈恋爱我很开心,比我自己和他恋爱还要开心。”麦儿的声音平静得出奇。她慢吞吞的从沙发上站 起,然后突然倒下去,就倒在我面前,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一抹微笑,美丽得近
乎凄 厉……


她的生命还剩半年时间


麦儿的哥哥子渐告诉我:麦儿有先天性心脏病,可她从没当回事,总说医生用夸 张的言辞来吓唬她。这次没人吓唬她,她的病严重得根本不需要夸张……我从子渐那里看到了麦儿的病情报告,尽管我看不懂那些复杂晦涩的医学术语,但有句话的意思我 能理解得很清楚:预计病人生命不会超过6个月……


我去医院看麦儿,心神憔悴的她怏怏地躺在床上,平日的青春活力消失得无影无 踪。我拿起一个苹果,用小刀给她削皮,我问:“麦儿,你喜欢什么,我下次带来给 你。”


“如果我说我喜欢叶晖,你给不给我?”她问。我一惊,还没有削好的苹果一下掉 到地上。麦儿望着惊慌失措的我笑了:“傻瓜,和你开玩笑哩。我怎么会和你抢男朋 友 呢,小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麦儿脆生生的笑声中断了,喘息不停,拼命用手去按自己咽喉,挣扎着想要吸 气,却像离水的鱼儿无法呼吸。我帮不了麦儿,才想起喊医生。麦儿终于在医生的帮 助下恢复了平静,她躺在床上输氧,很虚弱很努力地对我微笑,犹如琉璃般精致美 丽,我却在恍惚中看见那些精致的琉璃正在慢慢碎裂。


晚上躺在叶晖怀里,我说:“麦儿喜欢你!”叶晖紧紧握住我的手,拒绝说一句话。我又说:“她的心脏病好不了。我看过她的病情报告,她最多还有半年时间。叶晖,只是半年而已。”“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是叶晖那天晚上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 凶巴巴的。他推开我跳下床,一个人站在窗户边抽烟,一根接一根。我蜷缩在叶晖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得紧紧的。没有叶晖的怀抱,我觉得好冷,冷得忘记了该怎样 去呼吸。叶晖没回头看我,好久好久,他用一种让我心痛欲绝的声音说:“你很善良。 我爱你,小佳!”


在叶晖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我知道他已有了决定,和我一样的决定。我想要 笑着告诉他,我很高兴他那样做,可我的心疼得厉害,我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我只是 躺在床上望着叶晖的背影泪如雨下。

  
我不知叶晖是怎样让麦儿相信他爱的不是我而是她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是从和 麦儿一起住了两年的那间公寓搬到一个新的地方,叶晖陪在麦儿身边时,我就一个人 躲在自己的房间舔自己的伤口。


有时叶晖会在麦儿睡着后来找我,像个孩子似的把头埋在我怀里。他的声音疲惫至极:“小佳,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我紧紧的搂着他,也搂着自己将要破碎的心,一 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你可以!你必须!”


这个痛得厉害的欢娱怎如此短暂


在叶晖的陪伴下,麦儿奇迹般一天天好起来,我无法解释这种神奇,只能将之归 结于爱情的伟大。当那年的第一片雪花从天而降时,医生说麦儿可以出院了。叶晖去 办出院手续,麦儿拉着我的手怯生生地问:“小佳,我以为叶晖会和你在一起的,现在他和我在一起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我的心一颤,搂住麦儿说:“怎么会呢?小麦,你忘记你说过的吗,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很高兴看见你和叶晖在一起,真的!”说这话时,我看见办好手续回来 的叶晖,他听见我的话,望我的眼神里写满无奈与绝望。他和我一样清楚,我们没有 告诉麦儿真相的勇气。


子渐将医生的话转述得很明白:麦儿这次能好起来简直就是奇迹。如果以后再有 任何刺激引发她的心脏病,恐怕连上帝也束手无策了……真可笑,我和叶晖联手推出了这部剧,编剧、导演、演员都是我们自己。我们曾自以为是的相信这部剧最多只有半 年就会落幕,可事实却告诉我们很难有剧终的那天。


麦儿的婚礼定在七月,婚礼的前夜,叶晖突然出现在我新搬的公寓里。我望着 他,从他茫然空洞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茫然空洞的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是我生 命中最亲密的人,但现在我却恐惧地发现自己已读不懂他的眼神。


叶晖抱着我,从未那么用力地抱着我,他宽大的怀抱狠狠挤压我羸弱的身子,似 乎想要把我契合进他的骨头里。我不说一句话,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吻他,然后用我的牙齿狠狠咬他的舌尖,把我许多天来的痛都咬在里面。


叶晖捂着嘴跳开去,血渗出他的嘴角。他固执的站在那里,不肯说一个字。我后 悔了,心疼了,我扑过去说:“你还我的咬呀,你还我的咬呀,你怎么不还呀……” 我说 得泪花飞溅。


只在那一瞬间,我们又成为了彼此最亲密的人。我们像以前那样拥抱、亲吻,叶晖的手从我身体上掠过,他动作粗野地撕扯着我的衣服,似乎要把许久以来的痛苦、 忧惧、压抑、苦闷都发泄出来。他的压迫让我感到一种由外及内的痛楚,可我不在乎,我甚至喜欢这种带着快感的痛楚。那一刻,我并没想到麦儿,我只是想要享受这片刻的欢娱。这从上帝那里偷来的、痛得厉害的欢娱呀,为何如此的短暂?


激情过后,夜深沉得可怕。叶晖躺在我身边,他说:“我爱你,小佳。”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可这么好听的声音在明天以后就再也不会属于我了。我强迫自己扭过 头不去看他,淡淡地说:“我也爱你,可是你该走了。” 于是叶晖就走了,走出了我的 房间,走出了我的世界。我追到门口,隔着门听见门外叶晖的呼吸声,我的手在门柄上凝固了。我在门里,叶晖在门外,我们隔着一扇门站了一个晚上,谁也没再打开那 扇门。


  我不可能遇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在叶晖和麦儿的婚礼上,我不敢多看他们一眼,躲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我要醉它个一塌糊涂,可子渐抢走了我手中的酒杯:“你不能再喝了,会醉的!”


  “你知道吗,麦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今天结婚我很高兴,为她和叶晖高兴。”我口齿不清的说着,不知是要说给自己听,还是要说给子渐听。我能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肆无忌惮地滑过我的脸,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滚烫的烈酒可以化作冰冷的泪水。我想我是真的醉了,我居然听见子渐对我说“对不起!”,我还来不及问他为什么 就软倒在他怀里,在失去意识前,我最后看见的是子渐写满心疼怜惜的脸。


叶晖婚后不久就和麦儿一起去了美国,据说那里的医疗水平能更好地治疗麦儿的 病。叶晖走的那天晚上,我守着电话无法入睡,在心里一遍遍温习他的声音,幻想电话铃声响过后他的声音会奇迹般再次响起在电话那头。 


电话铃真的响了,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不是叶晖,是子渐:“我经过你楼下,见你房里的灯还亮着,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我捧着电话失声痛哭,压抑已久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不可遏制的崩溃了。我没回答 子渐的问题,只是语无伦次地重复一句话:“他走了,他不会回来了。”


 电话那边的子渐沉默了,很久很久后,他说:“叶晖走了,可我不会走。”他的话 很简单,但语气却果断执着、不容抗拒。我惊呆了,甚至忘记继续哭泣。“你能不能每 天晚上都在电话里陪我!”这是我挂断电话前对子渐说的最后一句话,也不知是怎么说 出来的。


 以后每晚,我家的电话铃都会在11点准时响起,子渐用他温柔的声音还有他体 贴入微的心陪伴失眠的我走过一个又一个孤单漫长的黑夜。等到我终于可以在夜里安 然入睡时,我和子渐也已成为旁人眼中挺般配的一对恋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习惯了子渐的拥抱。我应觉得幸福,子渐对我很好。
“我不可能遇到比你更好的人了!”我躺在子渐怀里这样告诉他。子渐的脸色突然黯淡了: “小佳,或许我并没你想象中的那样好。”


我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心,很认真也很虔诚的说:“如果这都不算好,那什么 才算好呢?”子渐的表情更黯淡了,他似乎有很多说不出的心事藏在心里。我不明 白 子 渐在担心什么,我也没追问,我只要他对我好就足够了。


你为什么不一骗到底


我在子渐那里看到麦儿从美国寄回来的照片,照片上,麦儿依在叶晖的肩头,明眸皓齿,巧笑盈盈,美丽得让人旋惑。我忍不住感叹说:“看来麦儿去美国真是去对 了,她的病已大好了。”子渐不置可否的笑笑,没答话。


“可真奇怪,她去了那久,居然不跟我联系。我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呢!”我的心情 真的很好,因我看到叶晖时,自己并不似想像中那般心疼,虽然还有点淡淡的伤感,但很快就放开了。


子渐的目光忽地一闪,似有话想要告诉我,却迟疑着没开口,只是用一种很奇怪 的眼神长时间望着我。当我回望时,他却像受惊的兔子般躲开我的目光。我突然意识 到有些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我却不知该怎样去阻止。等子渐再一次望向我时,他 脸上已变成壮士断腕、毅然决然的表情:“小佳,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希望你冷静。”


“不,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我害怕极了,捂起耳朵,一厢情愿地逃避着。


但子渐没给我逃避的机会,他义无返顾的说下去:“事实上,麦儿的病并没你想像中那么严重。当初是她要我在她的病情报告上做手脚,还要我骗你说她只有不到半年 的生命,只有这样你才会把叶晖让给她。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很自私,一想到她 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就说不出拒绝的话。在她和叶晖的婚礼上,我看到失去叶晖的你 那么痛苦,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极了,我当时就对自己发誓说,要代替叶晖照顾 你,还要让你再次快乐起来。我要用自己的一生来爱你、呵护你、弥补你……”


我呆呆的望着子渐,他那高大的身影在我眼里越来越陌生,我努力说服自己正在 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场梦。但我很快发现这并不是梦,因我使劲地掐自己,我感觉到了 割肉般的疼。


子渐的声音清清楚楚响在我耳边:“我和麦儿带给你那么大的伤害,无论怎么做都 是补偿不了的,对不起……”我明白了子渐的意思,可我宁愿什么也不明白,我死死盯着 子渐的眼:“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


“对不起,小佳,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内心也不是故意想骗你!”他急急地解释 着。我几乎晕厥了。我现在的恋人正在告诉我,他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骗走了我曾经 最深爱的人,还有比这更荒唐可笑的事吗?


我惨然狂笑,只喊出了一句话:“既然你骗了我,为什么不一骗到底呢!”歇斯 底 里的我疯一样的夺门而去。身后传来子渐急切的呼唤,但我什么都没听见,也不想 听……我不见子渐,我不听他的电话,他敲我的门,我在门里厉声吼他滚远些。


我把他写来的信通通付之一炬……


后记


  我闪电般离开了留下太多伤心记忆的城市去了深圳,除了父母,我没告诉任何人 我的地址和电话,也嘱咐父母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找了份工作,用拼命加班来冲淡和 挤走脑子里的曾经。我不想再谈爱情,也不想看与爱情有关的书刊杂志和电视剧,我 要好好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情感。

到深圳后的第二个月的一天深夜,我加班回家,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温地飘过来:“小佳,你还好吗?我现在在你楼下……我爱你!”

  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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