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青岛认识的Seola,她穿baby的萝莉裙,留一头金****的发,喜欢雅诗兰黛的香水,每天去一次上岛,她是上海人,喜欢吃棒棒糖,每周都会抱着她的shirley去中山公园晒太阳,对我来说,她是一道阳光。四月一日,愚人节。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在中山公园遇到她,一只白猫走近我,我抬起头。她在看着我,露出可人的微笑。
愛しでる...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仿佛看到我幼年时看到教堂里那可爱的天使。迷醉,沉沦,解脱...我们抱在一起,接吻,做爱,聊天,看加菲猫,给她做晚饭,哄她睡觉....一切甜蜜又温馨,感觉,好像天国。我沉沦在这种不安的躁动中,不可自拔。此刻她正坐在我的膝上,安静且祥和,像一只黑色的折耳猫。每天我们都会去上岛喝拿铁,我喝蓝山。从嘴中吐出的云雾,混合着下午的阳光,变成一道特别的风景。我知道,这是我的所在。一个孤独男人的,内心独白。
我依然孤独,无法寻找到我人生的方向。而Seola却是如此单纯,单纯的,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五月一日,我哭了。在和Seola吃完晚餐后,我抱头痛哭,像个迷路的孩子。痛苦,无助,悲伤,不安… 所有一切都摆在眼前,好像一种无法宣泄的痛。我不说话,任凭泪水滴在她身上,嘀嗒,嘀嗒….
Seola,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弃婴,当我在街上哭泣时,一个漂亮的女人收养了我。她叫雅弥,姓张。
姓张的雅弥?Seola笑了。她的笑,带着阳光的色彩。我抚摸着她的背,她的身体,好像一只在水中游曳的鱼。
时间只属于我们…
偌大的草地上空无一人,我和她在明媚的阳光下嬉戏。我抱着她,譬如孩子般单纯。我笑笑,这就是她的魔法。而我,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正午的阳光十分耀眼,一如贵妇人手中那璀璨的宝石。我看到风吹过草丛,留下一阵阵淡淡的清香。突然,天空中出现一丝阴霾。
下雨了…
我们收起东西准备离开,这时,Seola走近我,低下身子吻了正在系鞋带的我。
一阵晕眩…
我感觉世界在摇晃,我手中的黄山,被雨水无情的熄灭。
Seala,你知道吗?我是个作家,我的小说很虚幻。题目我很喜欢,叫生之华章。
哦,等我搜一下。我喜欢写文字的孩子,很可爱呢。
我?可爱?我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是我们的爱情,无需修饰。
六月一日,今天是儿童节。Seola说想要一个娃娃,于是我跑遍了整个青岛。六月一日六点六分六秒,我把Hello kitty婚纱版放在她手中。她低下头,眼泪顺着眼眶静静的流淌。
青越,你知道吗?我的爸爸是日本人,我今年十六岁。两年前他和妈妈离的婚,之后音讯全无。我想她,想被他拥抱的感觉,想他一个人在书房抽烟时的表情。你和他很像,都是不善表达情感的男人。你们孤独,你们忧伤,却不知道现在我的心情。你,真的爱我吗?
一瞬间,我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静静的看着哭泣的Seola发呆。夜,依然平静。
六月十七日,夜晚。我去看午夜场的电影。手中的黄山在静静燃烧,在电影屏幕的反光下,变成默剧。Seola在家里等我,我知道。回家后,我抱着她,好像另一出默剧。光线,时间,夜晚,香水,酒精…这是我们的伊甸园,属于我们两个。悲伤,快乐,音乐,白猫,暧昧…凌晨三点,我打开冰箱,和Seola喝完最后一罐百威。黄山,在我的梦里燃烧。它到往,另一个夜空。
七月一日,Seola突然迷上做饭。看着桌上可口的饭菜,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冲上去抱着她。而她,始终微笑。看着我把一桌饭菜吃光时,她笑了。
青越,你知道吗?我一直想有个人能吃我做的饭,我会把一生全交给他。结婚,生子,直至终老。我知道你可能不爱我,你要的只不过是我的身体。但是求求你,哪怕是骗骗我也好。爱我,好吗?
我抱住她,像一个害怕玩具被抢的小孩。我轻轻的吻着她,我恐惧这一刻的来临。我知道,我该负责了。
七月十五日,我们去了日本。我和她在东京领了结婚证。Seola露出我从没见过的幸福表情,我们在东京的郊区买了一栋老式的别墅。没有家人的祝福,没有教堂的钟声,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晚上我们去了Seola奶奶家的老屋,裕子是个善良的老人。她总是轻轻拍着Seola的额头,此时的Seola像一个白色的SD,静静的看着我。夜晚婵轻柔的叫着,好像自然的欢歌。我吻着她的唇,然后熄灭手中的黄山。
青越,你知道吗?我喜欢在夜晚唱歌,因为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遇到我的Dearling。我一直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青越,你知道吗?我时常感到寒冷。这种寒冷,只有像我一样的人才会懂。因为夜晚除了月光,什么都没有。我想哭,想在你的怀中放肆地哭泣。想陪你在月光下起舞,直至天亮。
青越,你知道吗?你是我的Dearling,是永远属于我一个人的Dearling。那天第一次见到你,你背着一个电吉他,神情忧郁,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狗。我知道你很无助,但是Dearling,我要告诉你,即使全世界都遗弃你,我依然会站在你的身边。因为,我爱你。
青越,你知道吗?我…
我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我们都哭了,哭得那么伤心。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我们就这样,彼此相爱…
七月二十日,张妈的身体不舒服,我和Seola重新回到青岛。张妈什么也没说,看着Seola,突然笑了。Seola害羞的把脸埋在我的怀里,好像一个孩子。我忽然害怕起来,隐约有种感觉,张妈的病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了。
七月二十五日晚十点二十五分,我陪在张妈身边,安静的看着埋入黑暗的她。Seola在外面收拾东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音符。半响,张妈看着我,开始了我认识她以来的最长的倾述。
青越,你知道吗?妈妈得了乳腺癌,医生让我切除乳房,我没答应。如果我死了,我希望在阳光下保持最美的姿态。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但没办法,这是我的命,不是吗?
然后张妈笑了,她的笑,带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单纯。
青越,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吗?我没有生育能力,我曾为了一个我深爱的男人四次堕胎。之后我们分开了,那年我十六岁。和Seola一样,带着孤独和痛苦的伤。当我十九岁时,我在路边捡到了一个男婴,那就是你,青越。我还记得你那头可爱的卷发,你是上帝恩赐给我的礼物。你曾问我为什么我没有爸爸?我哭了,后来你还记得吗?我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叫朗明。他给了我温暖。他的眼睛,带着如光般清澈的光芒。我们一直在一起,直到有一天,他去上海出差,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为此伤心了好久,这是我的命,我无力去改变它。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把你养大,让你得到幸福。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幸福,但是孩子,我真的希望你得到幸福。这是一个当妈的最后的话,记住我,这就够了。
我什么也没说,替张妈盖上了被子,张妈睡了。这一觉,睡了一辈子。我没哭,Seola依然哼着不知名的音符,如此轻柔。
八月三日,下午一点零三分。我们回到了日本。带着淡淡的忧伤,我们去了海边。阳光从天的另一端直射到大地的平面,我悲伤的抬起头,天空正在胶着,一道光亮驱散了天空的阴霾,天空重新回到最初的光明。我转身,发现Seola正在哭泣。我抱着她,我们把张妈的骨灰洒向了大海。一阵风吹过,张妈所留下最后的痕迹,随着风消失在清晨的海面上。只留下,挥散不去的,海的气息。
九月一日,我去了一家大公司上班。周末和Seola共进烛光晚餐,我们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霓虹。我们交谈,我们快乐,我们期望,我们忧伤…..太多的感情夹杂在我们中间。无法平息,无法平息,我们的感情无法平息。无论是性,还是爱情。太多太多的事夹杂在我们之间,形成一条看不见的线。我们都带着我们各自的面具,我们活着,我们保护着自己那片隐秘的暗色地带。就像小时候玩的躲猫猫,谁也不要找到我。我抱着Seola,我们很开心,就像她说的,我们是一对连体婴。我笑了,黄山依旧在烧着,好像我的另一分身。活着,黄山,Seola,阳光,黑暗,死……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词呢?我冷笑着闭上了眼睛,和我最爱的Seola,一同静静地睡去。
十月五日晚九点十九分,我在我在月光的映衬下,走进家门。一进门,Seola倒在地上。我冲上去抱住她,发现她的脸色苍白。我抱着她跑去了医院,医生说是白血病。我不知怎么,居然没有眼泪。回到家,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懂了一个词的含义:欲哭无泪。
这个夜晚过得十分混乱,以至于我不能清醒的看待问题。我发现了Seola一直放在床头柜的药,当时她说是避孕药,我就没在意。结果.…我哭泣,想失去了所有一切一样哭泣,想当初失去张妈一样痛苦。我知道现在为时已晚,但谁还有办法救救她。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我亲爱的Seola?
十月二十五日,我辞去了在东京索尼公司部门经理的职务。我想在最后一段时间,好好陪陪我的天使。
十一月一日,Seola说想回家。我说好,于是我们回家了。我看着Seola大大的肚子就什么都懂了。我疯狂的哭,哭到崩溃。Seola像安慰一个小孩一样摸着我的头,她笑笑,用嘴喂给我一个樱桃,说如果是女孩就叫遥,男孩就叫光。
混乱,混乱!混乱?混乱。混乱……
就这样度过了一年时光……
09年五月10日,今天是母亲节。我看着锅中的咖喱发呆,Seola抱着Shirley,嘴里哼着不知名的音符。突然,我听到Seola的惨叫。我知道这一刻来了,我打电话给医院,一路上我们的手一直在一起,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这时,我看到了认识她以来最美的微笑。
青越,愛しでる……
两小时后,遥就这样出生了。当我冲进去看Seola时,她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还在,但她的灵魂在哪儿?她的灵魂在哪儿?谁来告诉我!她的灵魂在哪儿!我疯狂的咆哮着,好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Seola,别走!求你了,别走!我不能没有你!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你还没有亲亲她的额头,你还没有和我去见你父亲,我们还没有找到最终的幸福,我们还没有去法国的普罗旺斯旅游,我们还没有…..
谁来救救她!上帝啊!求你来救救她吧!我错了!什么错只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好了,求你放过她!求求你放过她!放过她吧!我求你!
Seola,别走!
26年三月三日,遥坐在我身旁。我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几片樱花落下,落入我的手中。Seola,放心吧。我会把遥养大成人,然后我会去陪你的。等我,好吗?这次我们永远不再分开了,相信我。
风吹过,掀起水面淡淡的琦琏。我笑笑,手中的黄山依旧在烧。突然,烟被一阵强风带走了。我抬起头,发觉遥的侧脸,好像若干年前的Seola。
这就是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