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散文集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



《白鼠：舌花》


      “钓鱼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日方非法抓扣中方船长，严重的侵犯了中国的主权，我们对此表示强烈抗议……强烈抗议……强烈抗议……”


      小白对着电视上外交部的长脸女人发着呆，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隐约听到了“钓鱼岛”，“强烈抗议”之类的词汇。他从小听到大，听了一辈子抗议，心中那点爱国主义早就随岁月逝去。如今看着这些新闻，心中只是了然无味。


      介绍一下我们的主人公吧，小白，中年男子，四十有余。汽车修理厂的工人，不惑之年生活暗淡，小白儿子上小学了，老婆是典型的家庭妇女，没什么文化，每天就是做饭带孩子，牢骚满腹的活着。
      小白以前的生活就是下班，电视，睡觉，上班，下班……但是最近几天，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因为他有艳遇了。他爱上了一个花店的老板娘，她叫朱叶。这个女人刚满三十，正是女人一生中最风情万种的时候。朱叶有着迷人的身材，适中而又饱满的胸部，纤细的腰，红唇似火，眼如魑魅，披肩的长发烫出玫瑰般的波浪，搭配起来让你觉得柔和亲切而又不可抗拒。


      小白爱上这个女人了，我指的是爱，不是喜欢。他感觉回到了初恋的时代，他的初恋是高中时代，那个年代早恋和自由恋爱都是可望不可即的。而他爱上了隔壁班的女同学，他每天放学都会跟着女孩回家，为了只是多看她几眼。放学路上要翻过一座山才能到家，孩子们总是三一帮俩一伙的翻山。就这样日复一日，他暗恋了这个女生两年的时间，却还未表白。转眼快毕业了，小白鼓足勇气写了一封情书。表达自己多年来的一往情深，希望女孩毕业后可以跟她交往。当然，在那个年代，这种事肯定是会遭到拒绝的……


      被拒绝的那天，小白记得很清楚，他彻夜未眠。几年来的感情在这一刻都灰飞烟灭，心中满是愤恨，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苦等几年，而她用一句话就可以否定。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伤人的话总出自温柔的嘴。那一晚仇恨占据了它全部的大脑。他想报复，不惜一切代价。

    第二天放学时，他照常跟着女孩走，翻过那一座熟悉的小山。这座山的路途中，有一段险峻的土路，道路只有两米宽，侧面是布满乱石的陡坡，若是失足摔下去，小命就难保了。小白尾随着女孩来到这段土路，女孩正和朋友们有说有笑，一点未察觉。小白一猛子冲上去，抱住女孩就往山下跳，顿时一片尖叫声，响彻山间。
    女孩在慌乱中挣扎，无意间手指戳在小白的眼睛上，小白一声惨叫，捂着眼睛摔下了山……
    后来，这事闹大了，小白被摔断了左腿烙下了残疾，校方知道此事也把小白开除了，眼看几天就要毕业了，却落得如此境地。
 
    事情告一段落，让我们的镜头回到2010年，小白早是不惑之年，曾经对爱情执着的他已然断了琴弦。但是这一次，花店的老板娘朱叶，让他又仿佛回到了青葱岁月。每天，小白下班回家都要去花店，买上几朵玫瑰，再送给朱叶，然后陪她聊一会儿。有一次朱叶告诉她，她最喜欢的就是红玫瑰，但是她不喜欢绿色的叶子。她说她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一朵纯红的玫瑰，叶子是肥厚的，鲜红的。小白若有所思的点头。


    晚上回来家，小白买了一束玫瑰送给了自己的老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犒劳一下自己的老婆，这些天来总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妻子看见玫瑰花眼眶一下就红了，她擦着眼泪，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嘴上还说：“有病呀你，花这冤枉钱干嘛， 又不是谈恋爱！”

      小白打开电视，又是关于钓鱼岛的新闻，了然无味。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想起了那一个痛苦难堪的夜晚。他想把握这一次机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不让它在从身边溜走。午夜时分，小白躺在床上，反复思索着，世界上哪里有一朵纯红的玫瑰，有着肥厚的叶子……
      正在这时，妻子的鼾声打断了小白的思绪。小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兴奋的跳起来，跑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他冲着熟睡中的妻子连桶了七刀，一眼不眨，流露出的只有那种兴奋的神情。妻子死在了血泊中，小白掰开她的嘴割下了她的舌头。那一只鲜红肥厚的舌头……

      随后，他又走进了儿子的房间。捂住儿子的嘴，一刀割在喉咙上，喉管破裂鲜血喷溅在小白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如法炮制，又割下了儿子的舌头。他走到客厅，拿出晚上送给妻子的玫瑰，把绿色的叶子一根根拔掉，用铁丝把舌头绑在玫瑰上。绿叶散落在地板，房间里充斥着血液的味道。小白去洗手间，擦去脸上的血，换了一身衣服，准备把这朵精心制作的花送给朱叶。
      他忽然发现，两片叶子的玫瑰太单调了。这朵花是他得到爱情的唯一希望，他不允许出现任何的瑕疵。于是他又拿起了水果刀，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这一天，北京下着大雾，阴冷的水泥森林容不得一丝温情。深夜，有一个手捧鲜红玫瑰的男人，走在爱情的旅途上。


神曲而已
 


PS：白鼠系列是我用一些人类反常行为的故事来表达那些被人遗忘的常识。我构思了七个不同的故事组成这本文集，每个故事分别隐含我想表达的政治观，爱情观，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