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osn110
2010/7/9 18:10:52
农历七月廿二，是父亲的祭日。
八年前的这个日子，是我与母亲陪伴着他度过了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最后时刻。
那天凌晨2点钟左右，年过八旬、身患重疾的父亲拄着拐杖支撑着身体欲去屋外透口新鲜的空气，我欲跟随，父亲执拗不从。大约两三分钟左右的工夫，一直在屋门口站在我视线里的父亲转身走了进来，他让我给他倒了一杯开水，也不等水晾凉些便几口喝了进去。过了一会儿，父亲往痰盂吐痰的时候，竟吐出了紫黑色的血块来。父亲见状，冲我与母亲说了句“坏了！”。想不到这句他年轻时当兵就喜欢说的口头禅，竟成了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溢出，守在一旁的母亲和我慌乱中感到很无助，眼瞅着父亲被病魔折磨满脸血污而束手无策。慌乱中，母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一边用毛巾擦拭着父亲的脸，一边小声暗示我告诉父亲隐瞒了他很久的病情。我便冲着父亲的耳朵大声哭喊起来：“爸！您得的是肺癌晚期，我们救不了你啊……”我连声哭喊了两遍，也不知他老人家此时是否还能听得见。没一分钟的工夫，我一直紧盯着的父亲的瞳孔便放大了……陆续赶到的兄长和弟妹们扑到父亲还有些温热的身体上痛哭起来，没能看上父亲最后一眼，他们多有遗憾。
父亲用一生的精力，养育了我们兄妹五人，吃尽了人间的辛苦。可是，到了他需要我们为他分担些痛苦的时刻，我们却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边与兄长弟妹们忙碌着父亲的后事，一边暗自惭愧自己的平庸和无为。
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 。这个日子却让我如此刻骨铭心。父亲弥留之际吐血的情景总是浮现在我的脑海间，象是一种呼唤：孩子，帮帮我……
父亲走了！作为其子女，尽管我现在的一切祭奠如何如何到位，但对父亲来说也都只是徒劳。惟有心底一直揣着的那份原始的虔诚，算是告慰九泉之下的他老人家：假如有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