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pidadaozei
2010/2/10 20:47:05
[size爱情，请让道
他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骄傲和殊荣，回到了他一直魂牵梦绕的土地上，生他养他的家乡。八年了，自从他考上大学，继而去法国留学，这期间他未曾踏入过这方土地。岁月可以改变一个人，地域可以塑造一个人。如今，他褪去了乡土的气息，成了一个不中不外的假洋人，披着女人般的头发，戴着研究式的眼睛，从他的私人小轿车里走出来，站在了春光高中的校门口，望了望那块陈旧的校门牌。
任性之不禁叹了一声，叹得那么地有力，那么地深沉。在法国的那么多年里浪漫倒没学到多少，头脑倒是被大量的知识和思想武装着，俨然是一位地道的学者性人才，知识渊博，满腹经纶，一个纯粹的高级知识分子。
其实，任性之回国已经将近半年了，只不过受雇于香港某公司，做技术顾问，一直没来得及回乡。此次回来，一是受母校春光高中的邀请，前来讲学；二来顺便探望一下被他的老家，看一下想阿他盼他归回的老母。
春光高中，正值任性之书生意气，风华正茂的年代里，在此度过。重归故地，踩着那块厌倦了的地板，发现已经断裂，看到来来往往的小伙子们，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时间就像个窜逃的小老鼠，再也找不到了。还好整个校园给人的仍是往昔的感觉，除了多一层灰尘，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晚上8点，任性之由尉校长（当年的政治老师）领着到了会议室，给所有在座的老师们谈了一国外的教育。期间，不知是他风趣优雅的谈吐，还是他妙语连珠的文采，竟被一位年轻的女教师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任性之也偷偷地瞥了她一眼，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无暇回忆。大约2个小时的讲座结束了，老师们陆续走出会场，任性之仔细地看着他们。他清楚地看到，那位女教师走到门口时，站住了，扭过头，连同他的秀发一同甩了过来。任性之似曾遭受了一股寒流，清晰着，又模糊着。
人散了，校园里有了死一般的寂静。转眼间，连宿舍楼的灯也熄了，亮着的只有路灯。任性之一个人像梦游似的在校园里逛，脚步声扼杀着寂寞的星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曾一直在那里背单词的小湖边，他止住了脚步，静静地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可一不小心，一颗石子被他驱到了湖里，发出“咚”的一声，他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屁股向后退了退。此时一股股气泡从湖底翻上来了，冲击着那些若隐若显的残荷败叶，记忆仿佛也被搅动了，一点一滴地呈现又消失。
满脑子的混合物最终沉淀在了那个年轻女教师的身上。她，似曾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是我曾经犯下的错。任性之这么想到，她忧伤的眼神，她飘逸的秀发，她婀娜的身姿，分明就是仙儿，没有了少女的娇羞和多情，她变了，变得不经回忆找不到。是的，如今，她已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她的气息依然存在，她的整个身体给任性之的眼球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力，使她终于醒悟，原来仙儿还在这里。
说来那是一段故事，一段任性之和仙儿的情史。高二，对于少男少女们。都是一个妙龄年代，充满着朦胧的爱，也带着忧伤的痴情。一切的发生犹如一场还未做完的梦，醒来就没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又把任性之带入了那一年。
转眼间，任性之已经要上高二了，文理分科给人减轻了不少负担。于是新学期开始，任性之就兴高采烈地来学校报到。一进校门，就看到，有一群拥挤的人。“任兄，分班名单贴出来了，快去看看吧！”一位高一的兄弟嬉皮笑脸地告诉他。任性之听后，眨眼间消失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箭步走过去，从人群中杀了进去。“任性之”三个字，赫然写在第一位，明显是按成绩排的。文科高二（1）班，将火爆学校了，因为有行之。任性之，在春光的校园里，可谓是响彻各个角落，女生们追捧的对象，男生们羡慕得嫉妒的混小子，老师们的得意门生。
第一天，他进教室，静悄悄地坐在了一个小角落里，可还是没有避开如乱箭般的眼球，一个个向他飞射过去。任性之当时就想，这年头，个人崇拜也太离谱了吧，不就是个学习特棒的奇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这样吗？
时间长了，有也就大约一个周的功夫吧，同学们的好奇心淡了，也就平静了下来，行之也是。记得是周日的晚自习，他们的班主任东方老师，要建立一个班委会，要求同学们自报奋勇,挑起重担。说实在，谁愿意管那些破事啊！可就是有人拦这活，一个高大魁梧的小伙子站了起来，用他那粗犷的语言说：“大家好，俺叫凌圣，曾在高一当过班长，这学期，俺还愿意为你们效劳。”东方老师拍手称好，三下五除二地吩咐了他几句，仿佛要卸下几年的重担，叼着一支未烧尽的烟头，走出了教室。
老虎不在，猴子称霸王。凌圣大义凛然地走上了讲台，像一个将要起义的领袖，挥舞着双手，指派着自己的“爪牙”。很不幸，大名鼎鼎的任行之被点中了，委派为学习委员。当时任行之真的是悲愤交加，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这下好了，“隐姓埋名，退隐江湖”的计划完了，还要向看中他的凌大哥俯首称臣。
算了吧！谁让咱名气大，也就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任行之接受了，可谁会知道，他平生最怕登讲台，却又不得不作为同学们的榜样上去同大家交流。记得那是他18岁以来第一次上讲台讲话，支支吾吾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做了一个许诺，“既然我作为学习委员，就要为大家的学习提供第一手资料，不管是谁，只要在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放心吧！我一定能帮你们解决，不会了，我代表怎么请教老师”。
就这样，一个叫仙儿的女同学慢慢地走进了他的世界，或者应该说，他走进了仙儿 的世界。
“学习委员，这道题怎么做？”
“拿来我看一下。”当任行之伸手接她的习题时，发现她的眼神不对劲，火辣辣的眼睛里浸透着对学习的漠不关心，怎么会对一道数学题感兴趣呢？可还是耐心地帮她解决了。
从此以后，仙儿就像中了魔似的，几乎每天都会问他问题，而他呢，又总是像个老师似的，耐心地帮仙儿辅导。
说来也奇怪，仙儿居然喜欢上了学数学，并且进步挺快的，听说她在高一几乎是不学习的，而在第一次数学测试中，竟然考得非常棒。
事后，听女生们说，那是爱情的力量，当时任行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渐渐地他懂了，与自己有关。面对这种情况，任行之采取了装作不知道的态度，并且要逐渐地疏远仙儿。
不知为什么，仙儿问他题的情况减少了，同时发现她比以前害羞多了，也许在情理之中，闲言碎语就是有这般功效。
而他们的大班长凌圣从此开始没事找事，老给行之白眼珠子。任行之总觉得凌圣对自己有一种杀气，从凌圣的眼波里可以看出，那些利光如乱箭穿心。本来任行之对他就没什么好感，如今这般自己，不得不生出厌恶之感。
事情真的很蹊跷，尽管任行之似懂非懂地装作不懂，可一切都不会因他的态度而改变。
该发生的终于发生了，一次体育课上，他和仙儿在打乒乓球的时候，他打了一个漂亮的扣球，仙儿准备全力以赴，却不小心摔倒在地。行之匆忙跑过去扶她，白皙的膝盖上已鲜血。于是，行之准备将她送到医院，而这一切都被凌圣看到了，作为一班之长，他也过来帮忙，表现得相当殷勤。
谁知道晚自习过后，班长将他叫到操场，说有事商量。夜，出奇的静，连白天的风也在此停止。他们面对面地站着，像两个准备决斗的武士，又像两个正在谈判的代表。任行之还没说话，胸口就一阵剧痛，被那小子两拳，击退了几步。他捂住胸口，忍着疼痛，向凌圣投去了愤愤的目光。“最好离仙儿远点，否则—“凌圣恶狠狠地威胁到，任行之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好小子，如果这两拳是因为仙儿，我暂且不给你计较。如果你敢再动我一下，我让你明天卷着被子走人，不信你试试。“
凌圣有点畏惧了，毕竟他知道任行之是什么人，校方领导的亲戚，老师面前的红人，并且理直气壮，而自己却因这点破事，找人麻烦，真的有失班长身份。
看着一脸茫然的凌圣，任行之转身离开了。
说来也奇怪了，不知是校内有密探，还是班长凯旋而归后进行了大肆宣传。总之，第二天，闹得沸沸扬扬。任行之，因一女子，被揍。消息成了播种机里的种子，很快进入了校长室，结出了严重的后果。在校长的倡议下，由任行之的尉老师担任组长，成立了一个”专案调查小组。“很快得之是凌圣所为，对其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并勒令他当面向任行之道歉。
这一闹，仙儿就欲发忘情了，有人为她被揍，不是别人，正是令她朝思暮想`黯然销魂的任行之。从此，她就大胆了，揭去了以往害羞胆怯的面纱，开始了疯狂的进攻，仿佛她追求任行之是天经地义的，也是志在必得的。而任行之就更加不知所措了，明明是在逃避，却又嫌得那么地不舍。是不是被降伏了？只有任行之他清楚，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报凌圣那两拳之仇，就算是小气，任行之在骨子里也下定决心，要争口气。报复就潜藏在内心的最低洼处，复仇之心有时会超越道德的底线。于是，他渐渐地不再躲着仙儿了，有时竟然主动地邀她。日久生情，在将近一个月的相处中，仙儿几乎所有的优点都表现了出来，使得“假做真时假亦真“。
当世俗的诱惑降临时，一个18岁的少年怎能抵得住？吃喝玩乐，在潜移默化中进入了了任行之的生活中，堕落天使的魔爪伸向了他，荣耀一时的校园明星，暗淡了，甚至消失了。
两个人的世界，明明变得非常狭小，却总是给人一种幸福感。是的，自从和仙儿恋爱了，任行之变了，迷了。满县城的大街小巷随时可见一个男孩带着一个女孩，给她买冰葫芦，陪她打桌球，带她上网。腐化的过惯了，连****也会当糖吃。
你若不进取，神仙也救不了你。期末考试快开始了，模拟试卷接二连三地落实到户了。自我测验了几次，任行之恍然发现原来的好多知识都已经模棱两可。这可怎么办？还有一个周的时间，如果再赶，恐怕已于事无补了。算了吧！破罐子破摔。如果一个人的生活走向了堕落，他的思想也会随之堕落，这是无异争辩的。
最后一个周如何打发成了他苦恼的问题。越是到了紧要关头，人的心就越会变得越浮躁。不如带仙儿挥霍一次，反正身上有那么多钱，已经不安分了，不花掉心里痒痒的，任行之这么想。想得到，做得到，是任行之的一大个性。
”仙儿，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干吗？你不复习了？
这么多年的考试经验告诉我：不要临时抱佛脚，否则得不偿失。
好吧！走
晚自习刚下课，任行之就带着他的仙儿疯也似跑出了校门口，连门卫向他打招呼都没理会。
冬天的夜晚冷飕飕的，两颗年轻的心却是滚烫的，烫得夜不再黑，夜不再冷。可谁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魔鬼往往出没在夜里，罪恶也经常发生在夜里。只有幼稚，敢把夜当作玩物。
嬉笑间，任行之拉住了仙儿，他们在黄家饭店门口站住了。“走，进去。”任行之兴高采烈地说，“今晚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这么阔气？”仙儿一脸的迷惑。
服务员到了，任行之挑挑拣拣地点了十盘菜，又要了两瓶二锅头。两个人，这部明摆着浪费。可这是他任行之个人的事，与别人无关。任行之吃饱喝足了，浑身发热，头发晕，大概是醉了，准备站起来时，差点歪了过去，幸好还有点意识，双手摁住了桌子。这下好了，仙儿有点不知所措，傻傻地望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忙去扶他。对于仙儿来说，他就是一根大树桩，扶他就等于碰了他一下。对于一个连站都不稳的人，回校恐怕已不可能了。于是仙儿叫了一声服务员，让服务员帮他们找了个房间住了下来。
等到将任行之安置好后，才发现只有一个房间。于是，她想要静悄悄地离开。坐在他的床头，看到他好像睡者了，正准备站起，手突然被抓住了。“仙儿，别走。”又一次惊慌失措。她掰开那双手，可任行之已坐起，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然后，任行之就更加放肆了，手不老实地在仙儿的身上乱摸，仙儿心里清楚将要发生什么。她怕，她不敢，可她没反抗。酒精的力量，冲破了任行之的理智。仙儿的衣服被一层层地剖去了。他醉了，潜伏在内心里的罪恶暴露了，冲破了意识的界限，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渴望。一个男人的欲望膨胀了，曾经文貭彬彬的他，此时，原始的冲动，将他变得野蛮起来，驰骋于物质的世界里。
禁果被偷吃的第二天，他们的关系变得比以前更有粘合度了。
考试说来就来，一门接一门。任行之被整得晕头转向，糊里糊涂，这可不是他向前的他了，竟然也会有门门糟糕的感觉，糟糕感觉的背后是极糟的心情。
带着郁闷的心情，回家度寒假，过春节。和仙儿的话别也是了了草事。任行之是个学生，靠着实力，放纵自己，只有考试，能让他真正体会到学习的陡然。
在校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他父母的高度重视。寒假里，父母不断地给她灌输学习的重要性，知识的力量。任行之哪里不知道这些大道理啊？他也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对自己的那段荒唐行为，深恶痛绝。道理谁都懂，能做得到的又有谁呢？任行之做到了，他醒悟了，他决定离开那个辉煌之地，堕落之地，强烈要求父母送他去市里的高中。他决定在那里拼搏一年多，考一个好大学。他的父母当然同意。就这样，任行之从春光高中消失了，无声无息。
是的，堕落的任行之走了，校方没有感到有所损失，同学们也都习以为常，谁走谁来都无所谓。只有一个人，她在乎。她感到，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她的心，是她的希望和渴盼。他走了，没告诉她，这是个过分的举措，无疑令仙儿伤心欲绝，悲痛万分，她不可能去找他，她仅是个高中生。她表现得很镇定，只有眼皮不停的颤抖。
任行之离去求学，一去就是八年，在别人眼里，他不过是回了趟家。而今，他真正的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回到了家，看到了两鬓花白的老娘，也听到了父亲的干咳声。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忙碌自己的事，而把父母遗留在此，心里难免会有自责，可并不能阻挡任性之前进的脚步。
在家仅呆了一天，他就回到了香港，走出家门的那一刻，他告诉自己，快点回来尽孝。
在香港由于任行之出色的表现，他爱公司的地位逐渐提高，在他的建议和请求下，董事长决定在他的家乡创建一个分公司，任行之出任总监。
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切都顺利地实现了。就在公司开业之际，任行之邀请了县城的政界人士和商界人士，从此他也成了县里的红人，并在政府担任了一官半职。
他们的公司离春光高中不远，所以他时常去逛，与现任尉校长往来密切。可是，他从来没有找过仙儿，纵然有时也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不认识，是表象，装作不认识又有谁知道呢？
那是一次教师节，他被邀请于众多老师一同去县城最大的饭店庆祝。由于气氛特别活跃，老师们也都表现得非常孩子气。不管是男教师，还是女教师，都抛弃了以往的为人师表的风范，痛快淋漓地大饮。其中，他和仙儿同一个桌，仙儿看着他，一直没开口，只顾一个人喝闷酒，满脸通红，仿佛有一肚子的怨气。而他一开始就认出了他，那天晚上他也知道是她了，可至今他们谁也没有向谁打招呼，是时间，是距离，将他们疏远了，更是任行之的世界里没有她造成的。
曲终人散，她也醉倒在桌旁，爬在桌上自言自语唠叨着些什么，任行之看见有几个女教师都在，也不便过去。于是，他准备悄悄地离开，正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听到“任行之，你给我站住。”任行之呆住了，变的惊慌失措，而在场的老师更是大吃一惊，一个女教师怎敢这般大胆地直呼任大总监的姓名，不过他们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
“你们都走吧？我想和这个任大总监单独说几句。”这几个老师看看仙儿，又看看任行之，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仙儿，你还好吗？”
“嘿！你还能认识我啊！？我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了呢？“
“走，我送你回去。”说着，任行之架着仙儿的胳膊到了他的私人小轿车里。
将近十年了，仙儿还挂在心肠上的人儿啊！他终于回来了，却不认自己。想着想着，泪水就不自觉地往下淌。其实，醉着的人有时比谁都清醒。任行之看仙儿如此伤心，不忍心，也不敢上去说话，害怕矛盾激化。他的车在街上来回转了几圈，不知开往哪里。最后，他直奔自己的公寓。他叫女仆帮她安排整理了一下，就回到了自个的房间，倒头就睡，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自己被人追杀，追到悬崖边，扭头一看，竟然是仙儿。他惊慌失措，吓得跑出了梦乡。
这时，天已大亮。他匆匆到客厅问女仆，昨晚那位女士醒了没？女仆说，她已经走了。
她仿佛自己当年的悄然离去，不告而别。任行之不在乎，毕竟她对自己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也许内疚，也许是想偿还一点，是什么。于是，他向尉校长询问了一下她的电话，然后就邀仙儿出来聊聊。没想到仙儿竟然欣然同意了，不知为什么？又感觉到这是在情理之中的。
酒醒之后的人，精神往往格外焕发，仙儿也不例外，快三十的人了，看上去像个二十刚出头的大姑娘，给人一种美感，赏心悦目。
“找我来，是不是要叙旧啊？我告诉你，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已经结婚了。”仙儿冷冰冰地说，任行之瞅了她一下，好象在告诉她别自作多情。
却道，“你别误会了，仙儿。我就是想知道你过得怎样？”
“很好！谢谢你关心。”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和你联系过，我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个男人必须追求他的梦想和人生。”任行之歉意地请求她的原谅，尽管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错误不是伤疤，可以愈合；错误是胎记，打出生就伴着你。
“你想啥呢？你做啥你做啥，你追你追的，关我什么事？”仙儿愤怒地说，忧伤的眼神里满是抱怨。
“我必须警告你，从你不告而别的那刻起，我已经把你看透，你是那么地自私，虚伪。”说着说着，仙儿眼睛开始晶莹湿润，有稍许的液体在里面翻滚，嘴唇微微颤抖，欲开又闭，泪不能流，话不能说，忍受着，承受着。
“我不求你原谅我什么，只求不好好过日子，把过去忘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忘！可笑！你为了你的梦，扼杀了我的梦，你亏心不亏心啊？当初，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是报复凌圣吗？对！忘了告诉你，他现在是我的丈夫。“
任行之只是在听，像是在听评书，听戏，没有丝毫的惊奇，因为这给他无关，他只是在道歉，一个路人，被他伤害过的，深爱着他的女人。
看着任行之无动于衷，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甩头离开了，步伐相当沉重，他多么渴望任行之能拽住她，或者叫住她，如果那样，她会奋不顾身地扑向他的怀抱里。一切都没有发生，任行之卸下了一担事，吸了一口气。
没过多年，董事长给他发来了电报，告诉他准备让钟芳到他这里但当助手。钟芳，董事长的千金，二十二岁，刚从大学毕业，就急急过来。他知道，这只老狐狸没安好心，怕自己出轨，是想让他的宝贝女儿牵制自己。要不然，怎肯牺牲女儿到这么个穷乡僻壤里呢？
钟芳到来的时候，果然有派头，特洋气，走在县城里，人们都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
“钟大小姐，董事长让你来有什么指示啊？”任行之在迎接钟芳时，低三下四地问。
“你想到哪里去了？任总监，我只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到你这儿锻炼锻炼，顺便向您学习呢？”
谁不知道，名义上的女助手，背地里却是他任行之的顶头上司，有一种被压抑的不痛快。
没想到，钟芳挺通情达理，文质而雅的，哪里有刁蛮公主的脾气。在任行之和钟芳的英明领导下，公司规模不断扩大，效益逐步提高，深得董事长的青睐。
也就是在公司的发展过程中，他和钟芳的关系也逐渐升温，由上下级到同事，又到朋友，虽然他内心里在不断地排斥她，可她对自己的过度亲密，，却无法去抗拒，生怕得罪于她。流言开始传播了，任行之总感觉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将要发生。
也许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不知不觉自己成了钟芳的“名誉”男朋友，接下来就是董事长的命令，于国庆结婚，届时董事长将会亲自过来一趟。就算任行之有一完个不愿意，也只有吞肚子里。嘴里不听地说，脸上 挂着不真实的笑。
国庆即到，喜帖也要一一发下，对于春光高中的全体老师，他理应全部邀请。然而，对于仙儿，无疑是一种伤害，可这么大的事，她不会不知道的。
婚礼那天，场面相当宏大，锣鼓声鸣，人山人海。任行之牵着钟芳的手，走在地毯上，不时往人群里瞅几眼，也许他还在乎仙儿，只不过，他不能在乎而已，这是命，这是生活。
在酒席上，他端着酒杯，来回敬酒，仿佛身旁没有人似的，看到仙儿总会有一种穿心的感觉。
仙儿也觉察到他在看自己，于是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两眼发光，含泪而笑，眼光聚焦杂他胸前别着的“新郎”二字。任行之看着她，欲眼又止，却发现她身子一歪，赶紧去扶。她倒在了自己怀里，酒全撒在了“新郎”二字上。
“快叫救护车！”任行之吓坏了，忘了自己在什么场合。这时，钟芳过来了，问， “怎么啦？”
“没事，一个朋友喝多了，晕过去了。应该无大碍，你回屋吧？”理智战胜了一切，他镇定了下来，依然惺惺作态，欺骗着，表演着。
第二天，他赶往医院去看仙儿，却只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行之：
应该祝福你，娶了一个好妻子。其实，我一直是一个人，上次是骗你的。我一直在等你，我以为你会很吃惊，很生气，可你没有，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我走了！去一个你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永远爱你的仙儿
任行之捧着信，捂在了脸上，第一次流下了眼泪，为一个女人。
他拨她的电话，却已停机，去学校，去她家，都没有结果。站在空荡的大街上，四处张望。想到，当初自己走时，流下的是一个人的伤心；而她走了，留下了一张纸条，还有一个人的内疚。
人生，欲望之大；生活，诱惑之多。而爱情又能充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