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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 13:21:58

角落里的童话:秋•白昼之月
                  安东:咖啡屋外的月亮
  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干净、非常明亮的秋天的下午。
  我却分明看见了那轮圆月,苍白的,就悬在老树咖啡屋擦得透亮的窗玻璃外。
  不太记得广播里放的是什么曲子,或者当时就不曾知道。我甚至没注意到他问了我什么,只是随口答道:“不知道。”
  等我回过头来,他已经不见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问的是:“你爱我吗?
  说实话我觉得有些滑稽,为什么临分手了他还要问我这个问题,好象提出分手的不是他而是我。更滑稽的是他发给我的喜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发喜帖给我,因为从那天下午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他对于我而言就好象是一个丢了一年又突然从衣柜的角落或桌子底下滚出来的皮球。我甚至都不能确定是否曾经拥有过这样一个皮球。
  我看过很多类似情节的小说和肥皂剧。通常这种情况下的女主人公都要思想斗争一个晚上以决定去还是不去。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这么做。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这是个很普通的秋天的夜晚,月亮因为空气污染的缘故而显得格外冷漠和苍白。在这样惨白而诡异的月光中,我的思路不知不觉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反复回旋在我脑海中的问题逐渐剥落了它的外壳,而凝成了一个带着秋日的咖啡特有的清苦味道的声音:“你——爱——我——吗?”
  然后我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倪奥:咖啡屋外的月亮
  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干净、非常明亮的秋天的下午。
  我却分明看见了那轮圆月,苍白的,就悬在老树咖啡屋擦得透亮的窗玻璃外。
  不太记得广播里放的是什么曲子,或者当时就不曾知道。我甚至没注意到他问了我什么,只是随口答道:“不知道。”
  等我回过头来,他已经不见了。
  我的目光穿过对面空空的座位,看见前面的那一桌,也坐着一男一女。女的背对有我,可以看见她脑后松松挽着的髻,上面别着一枚烟灰色新月发夹。男人的脸被她遮去了大半,只能看到他的在空气中激烈舞动着的手。
  女人却是极其安静的,侧着脸看着窗外。她的肤色异乎寻常的白,没有血色,让人想起城市上空被污浊的空气掩了的月亮。
  最后那男人脸色很难看的走了。临出门前,还向我这边瞥了一眼。
  他一定发现我在看他们了。我这样想着,连忙低下头,这才看见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问的是:“你爱我吗?”
  说实话我觉得有些滑稽,为什么临分手了还要问我这个问题,好象提出分手的不是他而是我。更滑稽的是他发给我的喜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发喜帖给我,因为搬出来住之后我就换了手机号,卖了呼机,成捆成捆地买报纸,找工作,再也没见到过他。他对于我而言就好象是一个丢了一年又突然从衣柜的角落或桌子底下滚出来的皮球。我甚至都不能确定是否曾经拥有过这样一个皮球。
  我看过很多类似情节的小说和肥皂剧。通常这种情况下的女主人公都要思想斗争一个晚上以决定去还是不去。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这么做。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这是个很普通的秋天的夜晚,月亮因为空气污染的缘故而显得格外冷漠和苍白。在这样惨白而诡异的月光中,我的思路不知不觉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反复回旋在我脑海中的问题逐渐剥落了它的外壳,而凝成了一个带着秋日的咖啡特有的清苦味道的声音:“你--爱--我--吗?”
  然后我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安东:花店里的男人
  很早就醒了,因为一个空白的梦。突然地想要买一朵花,于是起床。
  盘起长发,别一枚烟灰色的新月发夹。描眉。点唇。红色的毛衣。黑色的长裙。镜子里的我变成了鲜艳色块的拼图,只有面部模糊不清,像是打上了马赛克。
  很多人不喜欢这座城市。他们嫌恶它的一成不变和死气沉沉,就好象铰了羽的鸽子嫌恶鸽子笼。        
  其实每天的城市都是不一样的。比如我脚边的这丛虞美人,我今天才注意到,它们却快要谢了。        
  所以一成不变的未必是城市,而是城市里工蜂般忙碌而不知所为的人们。
  还有这家花店。我记得一年前它还是老树咖啡的地盘。
  花店的布置很有特色,墙壁上挂满了画:
  花仙子。
  人鱼公主。
  丢了水晶鞋的辛蒂瑞拉。
  ——都是些美人儿,只是脸上都带着迷惘和惶惑,仿佛在钢筋丛林和汽车尾气的雾霭中迷失了方向。
  店主是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正在把一桶康乃馨搬上花架。
  深黑色的中长发。
  咖啡色的高领毛衣。
  深色的牛仔裤。
  白色的围裙带子在腰间很仔细地打了一个结。
  我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脸,于是弄响了挂在门口的风铃。
                            倪奥:花店门口的女人
  很早就醒了,因为一个空白的梦。
  本来想停业一天以补充未完的睡眠,却再也睡不着了。于是起床。
  空气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是秋天的气息,淡淡的有些清苦,象一杯漂着菊花的清茶。
  每一季的变换就这样默默地修饰着城市的乏味。然而每年的四季,却都不曾变化过面貌,只是一年又一年,轮回不止。比如我脚边的这丛虞美人,每年都在一样的时候开,又在一样的时间谢。
  人却不一样了。去年的今天,我和他还坐在咖啡屋里协议离婚;今年的今天,我却在咖啡屋的旧址上,开张了一天的生计。
  把康乃馨搬上花架的时候,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我回过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苍白的无血色的脸,淡淡的眉,浅浅的唇。眼睛却是深深的,似乎没有眼白一样的漆黑。红色的毛衣,黑色的裙子。头发乌黑却没有什么光泽,松松地挽在脑后。
  按照开业酬宾期间的许诺,每大早上的第一位顾客,都可以免费得到一枝他的生辰花。
  但是现在花还没有全摆上架,我便没有问她的生日,随手抽出一枝康乃馨,递给她说:“欢迎光临。”
  她的长而稀疏的睫毛抖动了几卜,掩盖了眼里的错愕和歉意。脸上的其他器官却没有显出一丝变动,淡漠得象一张白纸。
  我表示宽容地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她的声音是好听的,却没有重量,还没有坠地就漫不经心地散了,“ 我正想买朵花,送给——”
  她停下了,垂下眼睑,似乎在想受花人的名字。
  “安东——我。”
                  11月6日:英子
  英子是一个自由撰稿人。她靠文字吃饭。
  英子曾经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和大部分专业的业余爱好者一样,那时的英子对“自由撰稿人”这样一个靠神圣文学吃饭的行当相当蔑视。当然,那至少是5年以前的事了。现在的英子很为自己的身份自豪,因为文字在她这里直接等同于人民币,倒也落了个干净利落,不必拉拉扯扯地强做政治的或者欲望的遮羞布,末了还要打上“纯文学制造”的图章。
  据说英子的对门住的也是一个自由撰稿人,女性,比英子略长,未婚。这是英子的妈妈上个月来看英子时告诉她的,英子本人并未见过那位同行。
  英子常常觉得奇怪和好笑:自己在楼里窝着,却什么都不知道;妈妈每月两、三次地从另一个城市赶到这里,住两天就再赶回去,却连楼下的母猫生了几只小猫每只猫有何生理缺陷卖了什么价钱都摸得一清二楚。英子的妈妈就曾经很含蓄而神秘并略带兴奋地告诉过英子对门那位同行不婚的原因:“有病,不能做‘那事儿’,更不能生孩于。”接着便摇头叹息,并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可惜了。”
  英子是新青年,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不能做“那事儿”和不能生孩子就“可惜”了,仿佛女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做“那事儿”和生孩子似的。然而心底里到底生出些莫名其妙的同情和好奇来,便常常有意无意地瞥一眼对门——却也只是千篇一律的保险柜门般厚实的防盗门,长在墙里般的,似乎从来就不曾打开过。一日终于有了响动,英子忙通过自家防盗门上的猫眼去看,那门却正好合上了,只看到墙上报箱里插了一枝红色的康乃馨。
  又过了一星期,英子出门买方便面的时候,发现对门突然热闹起来,人进人出,还夹着哭声。英子便向公寓管理员打听。管理员却好象正和谁怄着气,只斜着眼扔给英子两个字,便又忙自己的去了——
  “死了!”
  那天是11月6日,秋季的最后一天。英子记得那天的太阳特别的好,照得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象是曝光过度的照片。
  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太阳其实暧昧得没有了形状,模糊得象清晨的月亮。
                11月 6日:倪奥
  倪奥决定搬家。
  看好房子回米,倪奥看见楼前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楼洞口几个婆娘们正一脸暧昧地议论着什么。倪奥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一个女人说“自杀”,又有一个女人很快地否定道“心脏病发作”,倪奥就知道是有人死了。
  幸亏就要搬了。走进电梯时,倪奥想。对于死亡,倪奥总有一种特殊的忌讳。
  躲不掉的。倪奥按下“ 7”键。收回手的时候,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
  “劳驾,6楼。”倪奥一惊,才注意到和白己同时进电梯的女人。她提着一整箱的方便面,还有大包小包用超市的塑料袋装着的东西。
  倪奥又伸手去按“ 6”。她感到背后那女人诧异和惊疑的目光。
  对于这样的目光,倪奥通常是保持沉默,或者是宽容地一笑。但今天,她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报复一下什么的欲望。
  “乳癌——不过,没有拿子宫。”说到最后几个字,倪奥挑战似地抬了抬头,幸灾乐祸地看着对方。
“啊?哦……那样的话——很危险吧?”果然,对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上显出了尴尬的神色。
“可不就是?好象——有时候觉得,就好象怀着孩子似的!”倪奥笑着抚了抚小腹。她甚至真的感到了什么东西在腹中蠕动了一下。
  死神的孩子。倪奥想。但也是我最后的女人的证明了。
  电梯门开了。倪奥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个女人挺着丰满的乳房和微隆的小腹走出了电梯,心里突然涌起了强烈的失败感和绝望。
  这天是11月6日,秋季的最后一天。倪奥觉得这天的太阳特别的好,照得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象是曝光过度的照片。
  向窗外看的时候,才发现太阳其实暧昧得没有了形状,模糊得象清晨的月亮。
  倚在窗边的倪奥看到了自己的影象——一个暧昧的女人,或者男人。
  有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白昼之月。”
  倪奥一惊,回过头。那声音却已经轻飘飘的散了,只剩下收拾的空空的有些寂寞的房间。
                      11月6日:安东
  死亡。
                        11月6日:角落里的童话:秋•白昼之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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