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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3 23:52:07

秋 慈

  看完艾森海姆,也看完小美人鱼,之后,我做了美梦。
  梦里人人开心,欢乐无比。
  醒来觉得悲廖,想起有关一个名字的故事。
  她说她叫秋慈,秋天的秋,慈祥的慈。这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她是我的秋慈。
  我在春天里想念一个名字。

  秋天已过,冬天也是最后一天,我见到了久违的秋慈。
  这是入春的前一天,天气晴暖。
  我站在东大街上,默数着天上的飞雁。一直抬头时,没有感到丁点的不适。
  眼,很酸。
  我原想揉眼的,原本我是那样想的。我一瞥眼,手再也抬不起来。
  急忙跑到正左挑右选的姐姐身边,耐心忍性十分愉悦的样子。姐姐以为我有看上的衣服,我笑着说刚才一直睁大着小眼看天,眼疼。姐姐宠溺地笑我还是小孩脾气。
“掩湘。”
  朝我们这边走来的秋慈终于还是发现我的存在。
  我急忙回头,给她看我可爱的笑脸。姐姐在一旁,叫我好好聊会,匆匆离去。我内心狂烈呼唤手机的骤响,忽然记起我早已扔掉我的粉红机。
“他们说你没去聚会。”秋慈亲昵地挽着女伴的手,不忘维持着她完美的微笑。
  我点头称是,轻描淡写地笑说:“你也是。”
  秋慈妩媚一笑:“要陪家人。他们许久未见我,怕会想我。”
“哦?!”佯装恍悟。我何尝不知美丽小脸上一圈一圈淡淡的谎纹正在缓缓晕开。
“掩湘陪姐姐逛街呢?怎不约我出来?快回去了不是吗?”秋慈一字一句,声音如秋风般温婉动听。
  不很礼貌地答道:“姐姐肯陪我。”
“不对哦。大家都很关心你呢,上回饺子还一劲夸你呢。”秋慈继续温柔攻势,企图攻下任何可见不可见的堡垒。
  饺子只有赞美秋慈时偶尔提到我,用词不外乎是可爱好玩。他们的可爱是种折磨,他们不会去赞美一个可爱的人。
“那你要和我吃拉面吗?”假意期待非常,仅仅是在挑战她不多的耐性。
  女伴听见“拉面”二字眉头紧皱,骨瘦如柴的手仅仅扣住秋慈的。秋慈一言不发,淡淡地笑,宛如天使。
“姐姐砍价呢。我这做妹妹的要过去帮帮忙。回见。”转身即走,不愿听见秋慈好听的拒绝声。
  身后传来女伴尖细的说话声:“那就是你们班最外向最活泼的吗?不如你呢都。”
  秋慈最擅长的就是捧人上天,越是不如她的捧得越高,然后让旁人自己看出差距。我不得不承认,时隔多日,她还是没变。
  秋慈离我越来越远。
 
  冷。
  很冷。
  天气反复,起风了,我好冷。
  我是你的掩湘啊,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的掩湘。
  冬天的最后一个夜晚,我蜷缩在床上,心里不停追问秋慈。
  又开始心绞痛,手足冰凉,额头沁出薄薄的一层冷汗。心太疼,周身灼烧般的疼,找不到药。
  姐姐,掩湘心疼。我是不能想秋慈的,想到心就疼。好多年了,已经好多年了。

  春天开始时,我家后院那棵正要开花的小树惨遭踩踏,没有看见意想中的花。
  桃花开尽,姐姐无意说起有个自称秋慈的可爱女孩在我住院时来过家里看我。我无比高兴于姐姐给她安上没人会给她安的修饰词。
  泡在家里安安静静地看着屏幕上老套低俗的剧情片,想象秋慈那日过来时穿的衣服。没见着我,她心里是宽慰,亦或失落?
  秋慈看过我。我也该礼尚往来。
  姐姐说我刚出院不宜走动。她说妈妈给我做了我最爱的米粑。我好开心,一时间忘记秋慈。
  我像个小老鼠那般啃着喷香的米粑,沦陷在萝卜丝馅料的无敌美味中。妈妈怜爱的目光映进我空洞的心里,有种渐渐充实的感觉。
  等到我回到旧宅时,惊诧的发现它的另一个主人正搂着我最爱的秋慈。他们的背影在落日的余晖下竟是那般的和谐。可真是,我竟再一次的被秋慈欺骗。
  秋慈是想提前知会我的,我想她是不可能忘记告诉我她的喜事将近。
  我呢。我无处可去。

  荷叶还是绿灿灿时,我让阮显在离婚协议书上署上他好看好写的名字。
  阮显走时回过身问我有没有心疾复发。
  我说没有。
  原来那时他只顾和秋慈在一起,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的心疾。原来就连我的疼痛也会因秋慈被人忽视,而且那个人还曾经是我的另一半。
  结果阮显没与秋慈走到最后。
  他走时我很没有风度的告诉他秋慈的隐疾。
  阮显的旧宅,不过是阮义伯伯送给独子的新婚礼物。那套文物房价值很高。阮义伯伯是传统的保守老人,他要的是能给他阮家延续香火的媳妇。
  秋慈流产次数过多,不能再生育。
  我不像秋慈永远只会说谎。我是比她诚实的人,所以我会有诚实的孩子。秋慈最喜欢播种谎言,她不配有小孩。对阮显来说,她也是可爱的,可以爱,不可以共度一生。
  她不知道我会知道她的事,她不知道我对她的关注比对我自己还多。她的每一场恋爱我都知道,所以我才会在她试图攻下阮显时提前归家。离开旧宅前几周,我把阮显拐到医院骗得医生为我种下他的精子。我想,只要他不背着我跟秋慈见面我就给他一个惊喜,反之我就不会给他这个初为人父的机会。
  主动权在他手里,我不过把着他的密钥。
  人间倘若住着天使,为何我却总是碰不到。当我满心欢喜的以为秋慈就是我的天使时,又痛苦的发现她真实的撒旦嘴脸。可我早就已经爱上她,我不会要她知道,我爱她。

  秋天吹来阴凉干燥的风,轻轻地吹过我的脸。
  天气变得愈发古怪,本该温暖的秋,如今竟凉得透底。
  跟秋慈道完歉,我决心忘记秋慈。
  医生说过心疾对宝宝不利。
  我断绝跟外界的联系,慢慢我只能隐约记得生命中曾经有过他们。
  医生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妈妈常为我煲好喝的浓汤。
  姐姐在欧洲蜜月旅行,致电说医生爸爸想与主妇妈妈复合,就在他们离婚二十多年之后。
  来年春天,我就会有一个爸爸,一个我不用再叫医生爸爸的爸爸。
  爸爸说我肚子里有两个宝宝。我心又开始疼得厉害,那两个宝宝在做愚蠢的事。他们拼命汲取营养,不惜手足相残。
  我生下一个儿子。
  我的预感从没出错。
  刚从美国出差回来的阮显,耐不住阮义伯伯的威逼利诱找到我。

  满池红伞已然撑开。
  阮显不敢见我。他知道我生下一个死胎,也知道我最终还是为阮家生下一个小男孩。爸爸把小盘抱到阮显手中,示意他做个表态。
  沉默太久,依旧是我开口打破僵局。
“我是为了秋慈才要生小盘的。”我原本就爱这两人,牺牲我一个换来他们的幸福,很值得。
“有了小盘,你便能跟秋慈在一起。”我出手逗弄可爱的小盘,轻轻抚摸他细嫩光滑的小脸,静静感受另一个孩子的气息。
  耳际仿佛传来死婴哭声,我骤然放手,说:“我决不干涉。说到做到。”
  一直没吭声好似不存在的阮显,他的回答让我吃惊不小。
  阮显抱着小盘,温柔轻哄着一直冲他傻笑的小盘,慢慢地诉说心中的过往。
“掩湘你是我一生中最想爱也是最爱的女子。这样美丽得令所有人汗颜的掩湘就那样突然闯入我的视线。我曾经以为,只有迷昏双眼才会有看见天使的错觉。你,却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天使很孤单。天使的眼里载满我所不明的忧伤。我无奈的看着那些人孤立你,孤立你这个只该存在在虚幻世界无欲无求的美丽天使。我开始知道,你所有的不快乐都是始于一个名叫秋慈的女孩。
“秋慈极力模仿你,以为只要学你就会跟你一样美丽。她用她好妒的心与魔鬼做交易。
“原来爸爸嫌恶秋慈妈妈的行径,离婚后秋慈跟着她妈妈生活。我是在上初中时才知道我有一个妹妹,如果不是秋慈找上我并告诉我的话我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存在。
“她开始制造谎言。她是一个小小年纪就学会作恶的坏小孩。她说我身为她哥不可以保护你。直到她被她妈妈带离这,你的世界才稍微恢复正常。
“我在这个难得的时候开始对你的狂热追求。我不敢告诉你我的身份。那几年,我真的很快乐。”
  这就是阮显,一个宁愿把话藏着不说也绝不骗我的男人。

  隐隐感觉我心中缺失的某一角变得完整。
“你最爱的不是我。我不懂,你竟会爱上秋慈。我用很长时间消化这个事实,终于成功做到刻意忽视。我为你不顾一切,你却背着我服食避孕药。
“我一直清楚你的所作所为,我也一直都在容忍。
“直到你寄来离婚协议书我才彻底爆发。我去问秋慈她到底怎样对你。她说你以为我和她是一对。我兴奋的以为你是嫉妒她能跟我在一起。
“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了。哪怕是到现在,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秋慈。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阮显依旧轻哄渐渐睡熟的小盘,神态安详平和。
  他是世上唯一不因血缘赞美我的人,光这一点,我就已十分满足。
  我用力盯着阮显,试着找出一星半点的虚伪。我不知要怎么回答他,我不能告诉他理由。他会笑话我的,一定会。
  后来,我还是告诉阮显我爱上秋慈的原因。
  我应该告诉他。

“有一天,爸爸牵来小我半个月的秋慈,告诉我秋慈是我亲妹妹。
“妈妈很伤心,决定离开爸爸。爸爸离开我们,留给我们他的一切,自己继续行医。
“秋慈妈妈是阮义伯伯的续弦。阮义伯伯早过生育年龄,秋慈妈妈才不得已偷用爸爸捐出的精子。
“我忘不掉秋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说,‘我是秋慈,你是我的掩湘对不对?’我喜欢这句话我也喜欢这个温和的名字。
“她说读幼稚园时最想交的朋友就是我。我是孤独的孩子,她是第一个主动对我示好的孩子。
“我很高兴啊。突然多了一个好可爱的妹妹。我决定要用我的所有来爱她。
“可是,她一直都在欺骗我。
“她只是在报复爸爸,报复爸爸不肯给她丁点的爱。她从爸爸那偷走好多药,骗我吃下好多糖果,让我最终染上心疾。
“当爱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再想抹去已是不可能。没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只有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爱护秋慈妹妹。
“我要爱她,不顾一切。”
  我那易痛的心再次有如刀钻般的疼。我还是不能想起秋慈,我不能够。
  秋风和暖不再,心痛依旧存在。

  雁儿叫嚣着飞远,只有天空在笑出瑰红。
  遗忘,不过是把记忆放在心的某个角落,一旦失去屏障,记忆之墙斑驳跌落。零星碎片拼凑完好,心中记忆重归完整。
  我,看着阮显,不时眨着眼。
  我,想起秋慈,眼里住着沙。
  阮显抱着小盘,明亮的眼有一瞬的迷离。他说着秋慈的离去,一个人怪着秋慈。他不告诉我我最想知道的,他不告诉我我的秋慈现在何方。
  误会已然解开,又能否尽释前嫌?
  我在孤独的城池中建出完美堡垒,等待秋慈的攻克。可秋慈还是没有出现,她仿佛不愿再出现。
  最寒冷的秋日里,我在阮显的沉默中默默想念秋慈。

  小盘一直强壮的活着,直到他九岁那一年一切改变。
  小盘每年都会问起他的双胞胎弟弟,怨恨自己的强壮过度,强壮到偷走弟弟该有的营养。
  我不晓得哄孩子的办法,将他托付给他爸爸。
  阮显带小盘上街买玩具,留我一个人在家。
  电话里传来秋慈好听的声音。她说小盘正在医院急救。我慌忙丢落手机,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医院。
  提前退休的爸爸要求自己做手术抢救出车祸的小外孙。院方爽快的答应爸爸的要求,因为爸爸是这方面最权威的医生。规则原就可以改变。
  瑟缩的身影晃过。阮显受惊过度,强忍晕血的不适。他说小盘追赶秋慈时被货车撞飞,脑后出血过多。
  秋慈恰在此时问起我心中的疑问。
“他怎会认识我?”
  对啊。小盘没理由知道秋慈的。

  手术很成功,小盘小小的脑袋上缠满绷带,静躺在病床上。大大的病床上小盘的身子瘦小可怜。这样的小盘让我心里害怕。
  小盘安静的睡在控制室里。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盘的眼一直紧闭。
  我每天哭红着双眼,后悔自己的不尽职责。
  收拾小盘整洁的根本用不着收拾的小屋时,找到一张我以为丢失的照片。一张我和秋慈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我们看似年幼无知,照片的背后是我多年前的随意注解。
“秋慈是我的光明。我在忧愁中寻找光明,即便光明的真相是地狱——掩湘秋慈摄于相识三年后。”
  原来我可爱乖巧的小盘只想帮我找回我的光明。是我九年来的淡漠无情致此,我无话可说。怪我,不该太过执着。我在心中暗暗作出决定,我要彻底放开心结,不再执着。
  天空蓝蓝的,干净地不含一丝棉花糖。我应该能够像回暖的天气那般走向晴彻。
  拿起崭新的粉红机,打给秋慈。

  没人知道我和秋慈的谈话内容,任谁都能看出我们的相互妥协。等到小盘醒来,我们会一起变得开心。
  冬天如期而至,沉睡的小王子悠悠转醒。
  小盘对我说起他醒时第一眼的感觉。他说会高兴的妈妈比天使更像天使,他说他找到了妈妈丢掉的这颗心,哭着说他终于可以跟其他小孩一样无所顾虑的撒娇。
  所有人都被小盘赶出病房,只有我陪着小盘。小盘只要跟妈妈一起,他说他有好多事要跟妈妈分享。
  而我,早已泪流满面。
  爸爸着手医治我从来不肯深入治疗的心脏,他说那时他不该把秋慈带回家。
  我以为爸爸不知道这事,这才知他始终关心着我。
  我一直那么隐忍那么深刻地爱着我的爸爸,我用我的孤独回应他不时给出的爱。秋慈没有骗我,爸爸其实真的很爱我们。
  我不愿他为了秋慈离开妈妈,我不要他不爱我,所以我会乖乖的把秋慈当成我的好妹妹,一个只在我家出现一次就把我家里弄得人仰马翻的妹妹,哪怕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个妹妹。
  爸爸,对不起。

  离开医院时,秋慈紧紧地抱住我。
  她热烈的拥抱让我喘不过气来。她抱紧我,告诉我这一次她不会再回来。
  可爱的秋慈想要说对不起,我却笑说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过矛盾。
  原就如此,我们本无恩怨,不过是些少年蠢事。我爱这个小女孩,不会让她受伤害,这是我很久以前许下的承诺,终生不悔违背。
  眼前的人,她曾经对我说,我是她的掩湘。
  牵着小盘柔软的小手,一同走向旧宅寻找它的主人。
  这是我们走向幸福的必经之路,那里有一个人正在等着我们。他不会有出差回来的疲惫,他只会做出一餐美味迎接他的宝贝们。
  秋天那阵风已经吹走,和暖的风仍永记心中。
  偶尔还是会想起一个人,总是会突然想念一个名字,想着她带给我的故事。

  也许不是最完美,也许只是无病呻吟。
  我期待这样的结局,却总在半途失却灵感。
  回忆起那个温暖的名字,怪罪自己写得如此琐屑。
  告别我的秋慈,我开始想念一个名字。她说她叫秋慈,秋天的秋,慈祥的慈。这是一个好听的名字,我会永远牢记。
  我想念我的秋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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