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ngzhengcai
2009/12/8 16:04:29
扬州城内,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酒楼处依然谈笑风生说唱起舞,热闹非凡。
夕阳好,前尘往事随风飘......
那一天喝得醉醺醺的我出了扬州酒楼,一边走,一边想:“什么是江湖?为什么我就不能遇到什么大侠呢?为什么没什么大事发生呢?我好表现一把,如此出人头地......”
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生命会用这样一种方式,从这个扬州开始,美丽的杏花在我的生命里将落下永久的烙印。
风一吹,无数花瓣翩芊而舞,芬芳钻入鼻尖,甜甜的,原来这就是杏花的味道……
我凝望着杏花树,感受着这片宁静,一阵作呕,弯着腰吐了一通,揉揉脑袋,吐完了真舒服!
忽然身后一阵清朗的笑声,转身朝后看,一身穿灰色长衫的清俊男子,挑着眉毛连连摇头:“这位姑娘可真是破坏了这景致这氛围。”
“你是谁?本姑娘在这里做些什么关你什么事!”我脸上本就因为喝酒红晕一片,如今更加滚烫。
“啧啧啧——姑娘这脾气在江湖上可不好混啊!”
江湖?他是江湖人士?我心里嘀咕嘴上发飙,“要你管!本姑娘行走江湖你还没影呢!哼。”说完往回走,步伐虚浮,意想不到他一直跟在身后。
“哐当”一声拔出火精宝剑,剑尖指着身后的他:“你为何跟着我?”
“姑娘何必动怒呢!本人不过是担心姑娘安危!”
“哼,本姑娘安全自行负责,需要你一个陌生人操心么?强词夺理!”
“姑娘难道不知道这里经常流氓成群结队出入,强抢民女!”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很惊讶还有一份怀疑,隐含的意思你还是闯江湖的人么,这点消息都不知道。”
“本姑娘还以为你是流氓头头呢!行了,以本姑娘的本事来多少都能收拾,不牢您烦心了,就此分别!”我皱皱眉收起了剑,不顾他的表情扭头就往东边走,心想解决了那群流氓也算做了件好事,说不定还能一句得名。
“嘿嘿,小妞,长得挺不错的嘛,要不要本大爷让你爽爽?”
“二弟,这女人看得挺顺眼的,啧啧——还一身酒气,老子喜欢,让给我得了!”一脸络腮胡的大概三十上下的魁梧男子捏着下巴对着我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哪来这么多废话,抓回村子再分前后!”一个大约二十上下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嚷嚷道。
这都是什么话,当我这么好欺负么?“找死啊,你们!”火红的火精出鞘,剑气凌人,握紧剑柄挽起剑花,剑尖向其中一人脖子刺去。
只听得那人“妈呀,这女人是个泼辣户,我喜欢。无论如何都得我先上了!”一个后空翻险险地越躲开。
“也不瞧瞧你那得性,哼!”我气得脸上绯红,眼中冒火,朝着那个说话最痞的男子攻击,只见他东躲西闪,衣服被我割得破烂,伤口一个接一个,好不养眼。
“大哥,二哥,小弟不抢了,还不出手?真要为小弟收尸么?”那男子哭丧着脸大喊倒霉。
“好,既然你都这么求二哥,本大爷不出手似乎显得不够仗义。”说话间那个所谓的拿着狼牙棒横空跳出迎面横击。
我将火精收回护住胸口,激烈的撞击震得虎口发麻,剑险些脱手落地,心中暗叫不好酒醒了一半,醉酒使不上劲,重新握紧生怕他们看出自己受其影响。他们一方吹口哨的吹口哨,骂脏的骂脏,言辞污秽不堪入耳,搞得我心神慌乱,那两人齐身上来,我咬紧牙,运气惯于剑身,火精红光闪耀。绝对不能出丑,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江湖对敌,别没有出名还丢了性命。
急速一剑刺进黑衣男子胸口再猛地拔回,他的衣襟沾染血红的梅花。我一鼓作气再次聚气挽起剑花,攻击向拿着狼牙棒的男子,其他人见不好也一齐围上,躲避间又杀了不少围伙的。许是我的攻击让他红了眼,背后阴风袭来,那个络腮胡也就是所谓的老大朝我背部横劈,前面其他人围着,左面空荡我身形朝那里退去,却忽然眼前一阵白雾,视线逐渐模糊,手上剑乱舞一时间他们也不上前。
模糊间络腮胡的男子说道:“二弟,怎么不早些动手,枉费三弟一条性命。”
“大哥,我那不是为了显示你的威猛嘛!三弟自己急躁送命我也没办法。早说迷香最好用了不是!”
“你们——你们——”竟然用了迷香,身体没了知觉,倒下的一刻后悔了,老天爷,本姑娘年轻貌美心底善良还没找到如意郎君呢就这么被流氓糟蹋了,那个跟屁虫如果我还能清白地活着我一定回头和你说声对不起。
迷迷蒙蒙醒来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啊——”
“你怎么一醒过来就吓人呢,姑娘这可不好!”
“怎么是你?难道你和他们一伙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幸好没事。”掀开被子起身穿鞋下床,本想说一声谢谢,抬头之间看到那个跟屁虫一脸惊讶看着自己,眼神无辜似乎无言地控诉,话到嘴边就咽下了。“干吗那样看着本姑娘,哼,再见!”拿起桌上的宝剑向门口走去。
“这就是对待恩人的态度么?”他连连叹气,“早知道丢给那些流氓算了,给流氓当夫人也挺配的!”
转身,走到他身边凑近了他无害死笑着:“谁让你多管闲事多此一举,本姑娘本想深入内穴一网打尽现在被你这个没事找事做的人破坏了,还没找你算账呢!哼哼!”
看着他薄薄粉粉的唇僵抿着,脸皮抽搐,那真是爽啊!手指用力顶了顶他的胸膛:“所以,小子别得寸进尺,咱们算是清了!”
只见他脸上皮笑肉不笑,一把握住我顶的起劲的手,眼睛半眯着:“人在江湖吃点亏我也认了,这一晚上的住宿费再加上请郎中为姑娘开药服下醒神汤的费用姑娘不会赖账吧?想姑娘应该知道到哪都得花钱,不会拖欠咋这个穷小子的账,是不是?”
危险的气息漫步我的全身,全身沉浸在他的似有意却无意的注视下,头皮发麻,“男女授受不亲,你给本姑娘放手!”
“给钱!”
“放手!”我叫嚷的声音比他高,这个气势不能输给别人。
“给钱我就放手,不给不放!”
“你——我没钱。”我哪有钱啊,那喝酒的钱是自己最后的底线,遇到流氓晕倒后留下的盘缠也不翼而飞。
“小姑娘说谎可不好!有钱喝酒没钱还债?”他压根都不相信没钱一说。
“哼——就是没钱。”我使劲摆脱,奈何怎么牛甩拉拽都收不回自己的手,手腕那反而红了一圈。
“没钱就做工还钱吧!你力气不小武功也有点,嗯似乎蛮凶悍,可以当个护卫,吓唬吓唬作乱的地痞流氓还是可以的,好了就这么定了!”他不管目瞪口呆的我,继续说道“否则去见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的手一脱离了限制“喂,喂,喂——你不能这么着啊!”勒紧他胸前的衣裳,“仁兄,你似乎过分了!”
“啧啧啧——这位姑娘,本人穿的衣服虽说不是上上品好歹也是云锦织造,这若是坏了折了你还是要赔偿。”他一脸得意忘形也不抵抗,“还有,本人不叫喂,本人姓蒋,名维。”
“本姑娘管你姓名,哼!”一听到赔钱我口气明显低下去,不甘愿的松开了手。他整了整衣衫:“敢问姑娘芳名?”
“干吗告诉你!”
“为了防止你没有担当,逃走了。要知道医药费不值几个钱,可是这扬州酒楼最好的厢房住一晚上,那银子可是争着往老板口袋里送。”
“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呢!讹诈,这叫讹诈。”
“姑娘芳名!”
......
“姑娘芳名!”
“月朦胧!你好烦。”受不了他翻了翻白眼,“那个跟屁虫,本姑娘现在可以走了吧。”
“月姑娘慢走,记得每天去衙门登记一下你的出入!”
“你——”
“相信两个月月姑娘不会走人但是以防万一,当然,若是月姑娘认真巡查,这两个月的粮饷不会少了姑娘。”
刚开始几天带着怨气很不服气,一周后慢慢习惯,倒是帮助了不少遇到问题的百姓,以后的日子经常靠着抓江洋大盗、罪犯得了不少银子,虽然很珍惜,那是自己血汗拼来的,还是拿过去要付了欠他的银子,让他减少自己的时间,却只得来他一句“本人银子太多了,这钱定然不收的,你继续,满期当可自行走人。”
“今日没来衙门接值?”蒋维盘查的口气问着当值的捕快。
“启禀蒋大人,月姑娘昨日告假说身体不适今日不来衙门当值。”
“哦,可是生病?”
“看她的样子脸色发白,还咳嗽不止,似乎受凉引发伤寒。这几日天时好时坏,定是没有注意。”那捕快念着月朦胧总是一脸笑容,有时候也会跟在其后相助抓捕罪犯,她不似闺中女子温婉,却爽落大方,她病了着实为她担忧,心想下值后去探望一下。
“你忙吧!”蒋维脸上笑容依旧,离去。
“月姑娘在家么?”蒋维几经敲门不见人应门,迫不得已翻墙而入,顺道走到她小住处,却见我趴伏着台上。他静静地走进去,放下手中礼物,喊道:“月姑娘,月姑娘。”丝毫没有反应,不禁着急,伸手向我额头探去,滚烫炽热,汗水布满,他立马抱起我朝着医馆走去。
“谢谢!”醒了之后隔壁家大婶将蒋维的壮举从天到地夸大一番,在扬州街道上遇到他,真心地说了一句。
“哎呦,月姑娘这么客气,可别指望一声谢谢就不还钱了!”
“你——”该死的,我怎么会认为他还是个好人,还有点善心,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脸皮比茅坑还厚的跟屁虫。我捏紧了拳忍了再忍,真想一拳把他揍趴下。“我不会失约的,三个月就是三个月,不会少一天,请过假的自然会往后推迟,哼,不要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哎,本人非君子真小人,月姑娘你怎么就这么了解本人?难不倒月姑娘偷偷地.......”他嘴角上扬,一抹坏笑,闪烁的眼神。
“你——”我这是自找罪受,骂不过我还躲不过吗?我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有活力了,终于恢复了,一言不发的样子还真不习惯!”蒋维对着我的背影喃喃自语,被耳尖的我捕捉到了,身心一怔。
这之后他总是找到理由,每天总是伴随左右,跟着他奔波琐碎繁杂之事,惩罚买水果不给钱的富家子弟,好心促成他人姻缘......这跟臆想的江湖差之太远,没有花前月下琴箫合奏的共鸣,更加没有仗剑血雨翻飞的冲动,似乎都是生活简单的生活,最刺激的事情便是搜捕罪犯......身边的人对着我露出的笑容越来越多,心越来越暖。东桥摆摊卖水果的夏侯大姐总喜欢在我巡逻到那塞给我两个水果,只因我帮她教训了买水果不给钱的富家子弟;豆腐西施老是被人偷了浴衣,抓人未遂我自告奋勇陪她守了好些日子,终是抓住窃贼,还促成了一段姻缘,因此总是尝到免费豆腐花,吃到快腻了......虽然臆想的江湖离自己越来越远,似乎我的生活越发充实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维,欠你的还清了,我走了!”紧了紧背上的包袱对着他道,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欠的钱是还清了。”他眉头皱了皱笑了笑,“你走吧!”只是欠我的情何时还清?
一生需要走过多少人,才认得出这珍贵的缘份?时过境迁,有约年少,相逢今朝!
不知为何,脚步朝着杏花村走去,似乎那里有什么召唤着自己。
一年后杏花村的杏花树下,我们静静地注视着彼此,而后相视而笑。
我知道他必是懂我的,我在等他,整整一年。
他丢不开他的职责,我躲不掉我的真心,两颗跳跃的心激撞却不敢在当场迈进一步,只因想着对方会有更好的生活,有自己的职责。
所以我愿意呆在原地静静地守候,直到他的到来,确认一颗完整的爱恋之心。
“朦胧,随我回扬州吧!”他朝我伸出了手。
我满含笑意将手放在他的手掌心任他紧紧握住。
“朦胧,你要用你的一生来还债!”
“臭美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