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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4/23 20:24:39

草绿色的真纯

作者:静雯庐

  编者按:没有结局的结局或许更让人珍惜和怀念!

尽管草绿色在特定环境特定年代里独领风骚、并成为一种最时髦的流行色后褪尽了光泽,但对于我来说它依然是鲜艳明丽且永不褪色。缘由说来既复杂也简单,是因为我认识的真纯正是一个草绿色的故事。

  那是一个女兵与一个男兵的故事,这男兵便是我。月落日出,那段往事临风旋摇幻化成烟,但我只要想着的时候,它便是最晦涩的灿烂最圣洁的隐象了。

  当兵前的我还困囿于闽东北的一个小山坳里。面对二三十个年龄比我大、“插龄”比我长的男女知青都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并互相争斗防范时,我的那股聪明告诉我,论资排辈在几年内是轮不着我的,只有另辟蹊径。我有个背景还好的家庭,父亲是个有一定资历有一定职务的军人,这在小城里还是很招人注目的。在众多嫉妒愤恨的目光下我如愿以偿地当了兵。

与我同批入伍的有一位连插队都没去过的女孩,她当的是“小兵”,也就是因某兵种需要而特别招收的未成年男女。我与她不但不陌生,而且两家是世交,大人们频繁走动亲如一家,只是刚进入青春激荡年岁的我们在他们的亲近中反倒有了一份矜持与拘谨。因为同在一辆车上,直到快开车时,她母亲还再三嘱咐我一路要照顾好她。

  我们到了省城便分手了,原以为那是个昙花一现的故事,因为谁也不知道谁将被分在哪支部队。我去的是一个步兵营,营长见我有文化而且还算聪明机灵,一点名便把我留在营部当了通讯兵。营房前有一大片曲卷枝桠并长着小叶子开着小黄花的树,一问方知,这是南方特有的相思树。当树花开相思了两年之后,我在营部通讯班长的位子上已干了半年多了,而且还代理着书记的活儿,且有了老兵油子的模样。一拨激情豪迈、青春洋溢的男子汉在闲暇之余会因为异性的话题像滚雪球似地迅速集结。

我那时二十刚出头,尚无人可恋也无人恋我,一副无心无肺的自在。可被众人一撺掇,也搜肠刮肚便想寻一个女性的音讯。春暖花开的季节,我被选拔赴军部参加集训。日落时分,在一条嫩芽初绽的林荫道上,竟与她不期而遇。当时的她正和几个女兵说说笑笑嬉嬉闹闹,突然见到我,一下子没来由地红了脸且半晌说不出个字来。

我也显得毫无经验地直愣愣站在那儿,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看得发傻,直到周围的女兵轰地一声笑着跑远时,我们才从彼此的脸红中意识到某种青春情结的萌发。她领我去了她所在的连队,原来她与我同在一个军,她在军直通信连当一名话务兵。我说:“说起来咱们还是同行,不同的是你这儿是中枢神经,而我那儿是神经末梢。”她被我的调侃给逗乐了,脸上出现了两个很好看很温馨的酒窝。

  暮蔼中,有越来越多归巢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唤。

  一个男兵突然闯进一个戒备森严的女兵宿舍,这对她的战友不啻是个惊雷。她们愤愤地说,她从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与哪个异性有过交往的经历,现在居然一下子能把一个大活人带来,不能不让人群起攻之。我大智若愚故作憨态,说实在的,在军营这男子汉的世界里能与一个女兵接近,而且是一个晶莹玲珑的女兵,简直就有一种让人晕眩的幸运。

集训期间,我们只要有空,就会找个机会在一块,说着鲜绿色的话题,可始终不敢说那些犯忌的话,因为她尽管已是豆蔻年华可终究是从学校直接走进军营的,依旧是一副清纯恬淡的模样。再就是我们是军人,在内务条令上对这方面有明确的规定,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但能够在一块,我们彼此都感到心满意足了。

  集训结束回到营部,她的电话也随之而来,而且越来越频繁,有事没事都找我聊上几句话。起初,营部的通讯兵都以为上级电话不敢贻误军情,后来渐渐发现是一个女兵的电话,也学着拖延找我的时间。每次喊我便顺带囔囔要我请客。军营里阳气十足,偶有女子经过,保准落入眼海中难以自拔。他们很羡慕我,可我嘴里因男人的虚荣而炫耀,心里却惘然得很。现在想来这惘然的原因就因为我们都是穿着草绿色军服的军人,在那个环境下都有一种以国为重的责任。

  后来她找了个休息日来到我这儿。几个交往甚密的老乡得知后纷纷前来。这拨子落叶归根还得在一块的乡党是很难缠的。于是,中午便在我这儿痛痛快快地聚了一餐,搞出一种英雄聚义的豪爽气派。她一如月出惊山鸟般惊慌失措,最后逃之夭夭。事后她在电话里很委屈地说:没想到我大老远去看你,竟看了一大堆毫不相干的人。我解释说我们这儿都这样。她赌气地说她不习惯人多势众。我呢,到底是军人害怕被人说成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不管怎样,她的来临在我的心里多了一份美丽的牵挂,多了一种纯真的思念。

  我们是在同一年退役的。我这回上她那儿已学会应付自如了,站在营房前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她出来了,还是脸红还是细声柔语,一如嫩芽般纤尘不染。我哂笑说她这兵白当了。她说我这人天生就这样。这倒使我生出一份自愧。我们一面整理着行囊一面说着回乡的打算。她突然问我:我该回哪儿去?此时她的父亲已调往毗邻县当县委书记而她的母亲亦随之调往。我当时也犯糊涂,不明白这很明白的事她怎么会不明白,脱口而出:随父母呗。就这么句话,我在无意中把她拒之门外。

其实,按理她完全可以和我回到同一个地方的,这不需要任何走任何“后门”的,她当时听了我的回答目光一下子黯然了。沉默了许久,我们才把话题转移到当兵的酸甜苦辣,有了这四年军人生活的垫底,在我们的生命中就有了永不褪色的草绿了。

  分别后,我们都不再靠父母的庇荫而靠自己的努力去闯一条人生之路,彼此用草绿色的真纯相互激励。毕竟各在一方,联系也渐渐少了。而所有的老乡都在等待中为我们祝福。可最后发现与我结缘结伴结婚的对象却不是她。婚后,那些乡党私下都表示不可理解,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应该是一个与我相称的姑娘。

  我也认真地想了很久,却没有结果,后来,就不愿再想了。这也许就是注定的缘分吧。年复一年,我便把这份往事悄然地藏入心底。许多年过去了,这故事已绝不可能会有完整的结局,但这何尝不也是一种结局呢,而且这样的结局还能净化心灵净化情愫。我不常忆旧,但一想到她就想到真诚与纯洁,想到那片草绿色,曾经沧海便会在心里感到一种濯心濯目的愉悦与温馨。

  啊!难忘真纯,难得真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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