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理财”免费网络账本(帐本),非常活跃的网上账本和理财圈子(www.17lc.net)〖啃书圈〗 → 遥想剑门
查看完整版本:遥想剑门
2009/11/6 22:24:20

遥想剑门


一提到剑门,便使人联想起李白“剑阁峥嵘而崔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诗句来,儿时从《三国演义》连环画上看到的故英雄人物,也依稀人影憧憧,闪动于脑际。于是想:何时能一游剑门,也不虚枉此生。
人生之趣,从某种角度看,是对“未来”的不可知而充满梦想,是为未来的种种憧景而作迷。所以,当我们六工程处接到铁道部“支援三线建设,速调宝成线修筑雁门至罗庙真复线”的命令后,我暗自欢喜:真天赐良机矣。

六七年七月的一天,梦想成为现实。我们邀约了六个“逍遥派”,从我工程队的驻地雁门车站登上241次列车,掋达沙溪垻车站时,已近黄昏。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去沙溪坝镇上投宿,次日一早搭去剑阁县的过路班车去剑门;二,就在小溪坝车站候车室和衣而睡,次日步行四十里山路去剑门,才能“下马观花”一睹沿途剑门山脉的奇景。由于思剑门心切,我们选择了后者。

不料,睡到半夜我们都被臭虫咬醒,才深亱一点多,只好逃离候车室的硬木椅,到站台上看天色。天气闷热,耽心暴雨将至。有人提出:咱们走吧!反正上不沾天下不沾地。对!即便遇上暴雨,说不定别有一番夜游兴致,不管风吹浪打,偏要夜闯剑门。我们遂不顾一切,提起勇气出沙溪坝车站,随着夹在山峯间的公路,开始蜿蜒夜行。

开始还能借着稀疏朦胧的星光,隐约看见闪烁在山腰上的农家灯火、掩藏在雾霭中的古石桥、虬立于公路两旁的黒森森的参天古柏,带给我们深山壑谷的苍凉夜景。走出约莫五六里地,夜色突然漆黒,既辩不清山的轮廓,也看不明前景,我们仿佛被装进了一只漆黒的袋子里,只能在崎岖的山路上颠踬跋涉。突然,大颗大颗的雨点石子般砸下来,顷刻间便化作瓢泼大雨,疯狂地扑向山林;黑森森的山谷里,山溪陡涨的哗啦潮声近在咫尺、风雨将我们团团包围,除一台照相机因用塑料袋裹紧外,我们一行六人全成了落汤鸡,哪还有伺机寻觅张松古柏的闲情逸致。好啊剑门,尚未见到你的的雄姿,就向我们一展你豪放的山性。

幸好,我们那时都仅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因聀业的缘故,曾体验过长白山零下五十度的酷寒、领略过北大荒粗野的风沙和冰雹,这四十里的暴雨夜行反倒激起我们的豪情壮志;我们还一路手挽着手,唱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歌曲踏歌而行,以致走到了剑门关隘,因暴雨依然如注,四周仍然黢黑,也未停下来一睹剑门关风采,径直走到了剑门关镇,还有点余兴未足的样子。不过,寒冷与饥饿却一齐向我们袭来,不断地打着寒颤,真可谓“人是铁,饭是钢”呢。时值深亱,小小的剑门镇皆关门闭户,好不容易,我们才在镇街中部一座高大的木建筑前,喊开了一家饮服公司开的餐旅馆。

餐馆的经理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娘_____是我们见到的第一个剑门人_____五十开外,一身素衣,满面红光。见我们一个个被淋成落汤鸡冷得打颤的样子,露出关怀的神色说,看你们这些娃娃,快进来哦。那朴质的关怀,使我想起了家乡的妈,顿覚浑身暖意。大娘叫醒了老厨师和一个女服务员,便立即忙禄行动。大娘赶忙在店堂中燃起堆篝火,让我们一边围着火堆取暖,一边烤衣服。就在我们烤干衣服的时候,他们已麻利地蒸熟了一甑米饭,杀了只大公鸡,拎出两瓶烧酒,殷切地招呼我们吃饭了。那是一次永生难忘的饕餮,那麻辣奇香的火爆鸡丁,恐怕是此生所吃过的最美的稀肴了。须臾间,我们竟将两瓶烧酒,两大海碗的火爆鸡丁,一大碗腊肉,一盆汤菜、一甑米饭一扫而空。

酒醉饭饱,浑身暖融融的,大娘已为我们开了木楼上的三个单间。一见到白生生的被单和软绵绵的被褥,我们一个个像瞌睡虫似的,哈欠连天,倒下铺便呼呼大睡。一夜间,窗外阵阵清风拂树,淙淙泉响不绝于耳,恍似枕着风声泉声而眠,却不知身在何处。

次日醒来推开窗棂一看,才发现外面的风景美得惊人:窗外是一片茂盛的灌木林,密密地站在静谧中,明媚的阳光被密集的绿叶筛成金色的光束,投射到野花烂漫的山地上,如梦如幻;林中古木参天绿得深沉,新树竟生泛起嫩绿,百鸟相争啁啾,仿佛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就这么静;一条溪河从林间弯曲流过,在浅滩处翻滚着簇簇雪白的浪花,散漫出淙淙清韵悠闲流走,使人如入无人之境。据资料载,这条源于黒山观的大剑溪,一直流向几里外的剑门关隘口,与另一条小剑溪河汇合,汇成一泓瀑布,飞下悬崖最后注入清江。我们后悔醒得太迟_____ 已十点过____未能趁早赶去关口观看日出。于是匆匆吃完早饭拔腿就往外跑,却被大娘叫住。

原来,大娘知道我们看了剑门后,还要去造访梁山寺,而她的儿子王宝山是梁山寺林场的内勤,每天都骑着马到镇上来取邮件,然后返回,正好可以给我们做响导。我们高兴地接受了大粮的建议,与王宝山一块,牵着匹高头大马直奔剑门关隘。

由镇去剑门关约二里地,一会便到了。
我们先沿公路径直到了雄关隘口,欲体验“一夫当关,万夫难开”的雄伟气势。可惜古城楼已于五三年修公路时拆除,仅存一块长方形的 “剑门关”石碑外,古迹已荡然无存,既不能瞻仰当年三层翘角式箭楼的古姿,也不能凭吊三国时战死于争夺城楼的魏蜀将士的英灵;但高耸于隘口两侧的山崖,却势如剑插,铜墙铁壁般对歭,好不威风。便不由对眼前的险峻____秦蜀交通的咽喉______肃然翘首久久瞻仰:恍似间,在此守关的三国名将姜维,正在城楼上心有成竹地捋着胡须,了望魏军阵营;魏国大将钟会率领的十万精锐之师,被阻挡关外的山坡上,营帐密集,偃旗息鼓,一派颓丧情景;最后两军对垒于城下,顿时烟尘滾滾,传来刀枪剑盾铿锵的撞击声和喊杀声,须臾间风嘶马鸣,尸横遍野--------最终蜀军获胜,又归于历史的静寂。如今仅一块冷漠的古石碑,任人去评说三国群雄。可惜罗贯中是站在蜀汉立場写下这部名著。其实,汉室内政其时已腐败重积,民不聊生,饿殍荒野,曹操能治乱斩群雄,平定天下一统魏晋,乃历史潮流大势所趋,天降大任于斯人矣。
不过,此是另话;史书不一定是真实历史,看由什么样的人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去写而已。

然后,我们离开了隘口,流了一身大汗,才登上剑门右侧山崖。放眼鸟瞰:篮天如洗,一派山岭密布、沟壑交错、连山绝险、峻岭横空的景象不加修饰横陈于眼底,使人顿生旷达之情,真想仰视苍穹而放声高歌,却又不敢打破这庄严的静謐而止激于胸。想苍天有序,正是这经历了数亿年风吹雨刷绵延千里的险峻奇峰,才铸成了四川盆地青铜般的脊梁,挡住了西北的风沙、阻隔了北方的寒潮,将肥沃的成都平原和纵横交错的千百山川、溪河揽在怀中,成就了“天府之国”的奇迹;也正是这种横空出世的险峻山麓,世世代代给蜀人以潜意默化,以及历史英雄的启迪,使蜀地兵卒悍勇善战、才人高士辈出;我们也因之有了这样的感悟而心怀骄傲____不愧为蜀人。于是,我们先后翻身骑上了综色大马,在山崖上留下了挺拔的身影。

王宝山见已近中午,才提醒我们,去梁山寺还要赶二十多里山路,站在梁山寺舍身崖上看云海比这里更辽阔时,我们才一步三回首,离开了剑门关,踏上了造访梁山寺的崎岖山道。
因贪恋沿途山色,以及缠着王宝山讲述梁山寺的来龙去脉,我们赶到梁山寺山门时已近黄昏。尽管拖着疲惫的身子,但耸立于暮色中的雄伟山门,以及高悬门额的巨匾使我们的精神瞬间振奋。尤其是匾上“梁山寺” 三个金字,不知出自唐初何人之手,虽金色暗黯,却笔力遒劲,入木三分,依然弥散出一种神秘的古韵,令今人望尘莫及。于是我们在一片肃穆中进了山门。门两侧的金刚力士,手中的金刚杵虽已被折断,奇伟的身躯已经颓圮,____王宝山在一旁咕噜着剑阁县的红卫兵当时捣毁神像的情景_____但他们睁眼鼓鼻、威慑邪鬼的神态,还是向人逼来一股神威,使我们不便高声喧哗。

进得山门,是一方宽阔的青石板天井,十分幽静。大雄宝殿内空空荡荡,四壁的古物荡然无存,原来供释伽佛的巨大石神龛上,供着一尊毛泽东石膏像。神龛两側刷得粉白,一侧贴着马克思、恩克斯、斯大林、列宁的画象;一側是梁山寺林场革命委员会造反团的鲜红战旗。但大雄宝殿两侧,依旧花木深深,一派静谧,使人顿生闲适。一株与大雄宝殿同龄的紫荆树,虬立于殿前,弯曲而壮实的树枝,努力地透过天井中的阴暗伸向天空,已明显高过大殿屋脊,象一个巨人向天空伸展开遒劲的铁色手臂,无声的诉说着什么;浑身披满茂盛的新叶,在微风的拂动中飒飒颤动,煞是壮美;不由想起杜甫《得舍弟消息》中 “风吹紫荆树,色与暮庭春” 的诗句,与此时景物惊人合拍。

当我们正仰面观树感慨万千时,大殿旁门外传来嘹亮的歌声与笑声;林场的小伙子和姑娘们陆续下班回来了。王宝山忙将我们介绍给场长。场长姓陈,四十多岁,长得虎背熊腰,听王宝山介绍后,热情地向我们伸来只粗砺的大手,憨厚地笑着说,欢迎,欢迎,叫曹剑卿出来招待,她是管生活和外交的,要不,晚上开篝火联欢晚会,招待铁路局的革命战友们嘛。

话刚落地,“要得!”一位十六七岁,身着红底白花中式装,扎着两根粗黒长辫的姑娘,落落大方地迎了上来,两弯笑眼向我们一一致意,并表示拥护场长的决定。见我们刚还为紫荆树感概,便毫不拘束地说,我们这棵古树神奇哦!不信就用手去触摸,它能发出淅淅沥沥的风雨声,只有在佛面前,才会舞动树身,还散发出满庭清香哩。听说如此神奇,我们遂伸手触树,不知是六个人争先恐后触动树干,还是古树真的神奇,只见树枝果真晃动起来,且发出浙沥之声。曹剑卿见状,早已在一旁弯着腰哈哈大笑。我猛然发觉:这个眉目清秀的姑娘,虽谈不上十分美,却有一种使人不得不怦然心动的魅力。

晚饭前,我们赶紧穿过大殿側门去看后山。因为雨后的山壑潮湿,经阳光的烘烤,天尚未黑静便腾起茫茫大雾,一丈之内也看不清人影,只好返回大殿。小伙姑娘们正幸高采烈地拖来一拢拢松枝,准备点燃篝火。王宝山两眼放光悄悄向我们透露,全场知青中数曹剑卿歌唱得最棒,嗓子银铃似的清脆,都叫她画眉呢,言下之意,等会由他来击鼓,保准叫她唱个安逸。

在那个扑实的年代,没啥娱乐项目,击鼓传花是一件众人都可介入的喜闻乐见的活动。当徒空四壁的大殿被篝火照亮时,三十多个小伙姑娘已在火堆旁围成一圈,一张张健康而扑质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曹剑卿带头热烈鼓掌,邀我们加入。

陈场长简短地用毛泽东语录“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作为开场白和欢迎革命战友来访之类的话后,大家便欢聚一堂。击鼓传花便开始了。会唱歌的自然唱歌,不会唱的便学鸡鸣、狗叫、或做怪相,使得大家笑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不亦乐乎。

没枓到,曹剑卿的歌声不但音色纯正,字正腔圆,且嗓音娇甜,还带几分天然的忧伤情调,很适宜表现外国抒情歌曲;在深山野岭能有此等歌唱高手,实属意外。挨我坐的王宝生在鼓歇时告诉我,曹剑卿的母亲在剑阁中学教音乐,父亲是中学校长,才使我恍然大悟。当晚,曹剑卿唱的歌最多;在歌声的陶醉和火光的照耀下,她生动的表情使她的满面光采,近乎完美,迎得大伙阵阵欢呼。我也唱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和《三套车》这两首得心应手的歌,真是兴酣意畅,直至夜深才依依不舍结束了联欢会。

我平生第一次睡卧高峰之巅,闻远近百里松涛起伏,犹如睡在水面宽阔的波涛之上,别有一番神秘滋味,想到次日即登峰观日出,竟通霄失眠____其间,曹剑卿弯弯的媚眼和通亮的脸蛋,总在黒夜中闪烁,挥之不去,抹之尚存。唉!这单纯可爱的剑门姑娘啊。

早饭前,我们在小伙姑娘的簇拥下出寺门直奔舍身崖。
站在舍身崖上鸟瞰:藏青色的天幕下,方圆几百里山峦奇峰还在奶白色的雾海中浮沉,隐隐绰绰,时现时隐;百鸟还在沉睡,大地出奇的静谧,只有上升的股股清风,摇曳着舍身崖上的松柏,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并散发出浓郁的清香。

曹剑卿在我身边小声说,太阳快出来了。
忽然,广阔无际的云海波涛汹涌,山风推着云涛,在偌大的黒森森的大谷中任意造形:时而像一群群蹒跚迁徙的大象、时而汇聚成高坡上的雪崩、时而又如疾驰而来的马群,自由呈象万千;直至这些变幻无常的云体,瞬息被镀上一圈炫目的金色时,太阳蓦地在云海的尽头拱出一弯难以描绘的血红,使所有衬着黒灰色山体的洁白云朵,煞那间红的红、黄的黄、金的金,在渐渐化为瓦篮色的天幕下,升华为五彩绚丽的奇观,展开天堂般的境界。如此自由的变幻万千的奇观,神奇得令我们瞠目结舌,没一人说话。

魔术般的奇迹这才开幕。
拱出云海的太阳,是天宇间伟大的新生儿,一旦出世,每秒每秒都在变化:愈来愈红,愈来愈亮,愈来愈圆而硕大无朋;当露出大半个通红金亮的球体时,才看出它在黑灰色的大地边沿上下挣扎、挣扎,最终倏地跳出灰黒色地平线的束缚,一下跳跃到空中,成就了一轮金光万丈的巨大火球。
随之,大地苏醒,万象甦新:在我们心中扬起欢呼的同时,伫立在舍身崖上的人们,全都被镀亮成金人;崖下,雾海渐次消融,山间彩虹飞架,闪着紫、红、篮、绿的霓光,使人恍若置身于仙境;此刻,像谁启开了鸟国之门,满山遍野传来鸟们惊喜的啁啾,令人欢心喜悦;近处,青翠的松针闪闪发光,浓雾变成了若干颗珍珠,随着松针的摇曳而嗒嗒坠落,枯叶上滴出声响;横亘绵延百余里山势巍峨的七十二峰,也纷纷从簇簇彩云中醒来,在瑰丽的光辉下,耸立起青黛色的险峻奇峰,迈进了新的日程。
每日司空见惯的太阳,此刻才让我们解悟到他的伟大。啊,剑门的日出!

我问曹剑卿“这舍身崖有啥来历?”
口直心爽的姑娘一时语塞。在我征求的目光下,才满面羞郝地说,一个女香客看上寺里的和尚识松,强逼要求合好,识松不依,追打女香客到崖边,女的跳下万丈悬崖,死了。识松怕主持追究起来说不清,也纵身跳崖了。说完扭身走开了,又回头补了句,女香客是观音下凡来试识松的佛心哩!世上哪有这样骚的女人?
王宝山见曹剑卿的脸突然被自己说出个“骚”字账得绯红,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曹剑卿一甩辫子,笑你个怪!人小鬼大怨骂一声,跑了。边跑边叫,开饭喽!开饭喽!这一小插曲煽动所有的人,爆发出笑声,舍身崖上杨溢着近乎野性的欢乐。

早饭后,我们再返回山崖上四处悠闲游荡。看了座落在后山松林中的颓败破庙、造访了乌龙石、仙女峭、一泓清泉印禅心----最后又与林场的全体聀工拍了几张合影,才在后殿的林中与他们告别。分手前,陈场长再次伸出粗砺的手与我们握别。小伙姑娘们也依依不舍地望着我们。曹剑卿两眼闪着光亮,又想不出让我们多逗留一天的理由,急中生智说,跟我们一块去参加劳动吧,山上还有老虎,好看得很哩----话出口,才发觉自己的话过余天真了吧,脸一红,一扭身,飞起两条乌黒的辫子朝松林幽径跑去。
我心里又为之一动-----真有点舍不得离开梁山寺了。

出梁山寺是一条斜坡石道,坡上全是育龄二三十年的松柏林,经知青们的培植、修剪、剔枝,长得棵棵挺拔,油绿葱葱,走在道上犹如穿过一道绿色长廊。
当我们走出约几里处的一面水塘时,依稀听见清纯的小风中多了一种持久的声音,不禁回头眺望,发现寺前的一片松柏枝都在摇晃、摆动;洗耳倾听,才听出是许多人一致的呼喊,“再见了____下次又来___”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听见的这样的送别声,它是这样的深情意笃、这样的毫不掩饰的****,隔着几里之遥借风力传震到我们耳鼓的呼喊;再定睛细看,几枝晃动最猛的松枝上,分明有人站在枝桠上挥动白色衣衫,曹剑卿也定在挥衣呼喊;我双眼倏然发热,不禁潮湿。
不由分说,我们也不约而同脱下衣服,向山上挥动,同时齐声呼喊再见,再见喽____。

掐指算,四十多年,仅弹指一挥间。漫长的其间,我或许遗忘了许多人生的欢愉与苦痛、新朋与旧友、荣耀与自卑、甚至自以为幸福的生活;唯有这剑门的山,和梁山寺上与松拍一起壮茁成长的知青,竟管短暂相识,却像烙在心页上的一幅画,无论岁月流逝、山河变易,也抹之不去色彩如新。
最后,若有某位曾在梁山寺林场工作过的知青偶然看到这篇拙文,遂是我当年向你们挥衣惜别的延伸,也是我隔了四十年后的一次遥想,乃此生之大慰矣。

字数   [ 6230]       2009.10  


[长江娃娃] 摆了个POSE道:你、你、你没我酷..


“一起理财”理财圈 © 2007-2025
Processed in 0.01 secon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