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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8/24 18:06:48

  消 逝

文/言平

第一部


今儿早,雾极重,两米之外是见不到人的。晓睛照例早早起身爬山锻炼,清晨吸几口清新的空气,是她钟爱的一件事。


西山在冬日是不让人喜欢的,因为它秃,没绿色覆盖装缀时,就像败家的小孩丢剩的半块馒头,委屈而倔强的立在那里,不为人们的感觉与言语所动。但逢了春季,它又是宝了,小镇上,你一块我一块,规距而整齐的耕地布满了山坡,今儿五月,漫山的土豆花迎风摇曵,煞有情趣。


晓睛来到她的王国—石桌、石凳前,静坐凝神,等待日出,一路上,山坡上的草为表示殷勤之意,把蓄了一夜的“珍珠”,一股脑噌在晓晴的鞋上,粘在裤脚上。
这时,雾散了些,山半腰横的一抺,像豪迈的大手笔,鸟儿醒了,叽喳了几声,似也被今日的不同弄懵,不作声了。



太阳缓慢而沉重的升起,先是彤红、紫红,不一会儿草尖上也凝着了金色,晓睛静静地领会大自然的魅力。当太阳终于跃出了地平线,晓睛的心高兴得几乎跳出了嗓子眼,禁不住轻轻“呵”了一声。“嘘,别作声!”晓睛唬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位少年。但见那少年面色沉静,眉宇间一种果敢、英勇之气,凛立于山峰,竟有统治者的风范。此时,他与晓睛一样,为大自然慷慨的馈赠感动着。
雾渐渐退了,成稀疏的几抺,像是画家的笔墨用完了,却又余兴未尽,干脆涂一幅淡雅的画一样。
“你常来这里吗?”空气送来这样一句话。“嗯”晓睛低低回了一声,她不善与生人交谈,尤在静黙的山上,莫名的有些不安。少年洞察了她的心思,微笑着转身离开了。


上午最后两节,是晓晴最不喜欢的地理课,地理老师阴沉的面孔,看多了晚上会做噩梦!课本够枯燥了,老师偏用平板的声音陈述,每个字都好像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一样,听起来浑身不舒服。但晓睛是不敢堂而皇之打哈欠的,她和别的同学一样,怕老师的手和骂人的话。老师爱拧人不说,骂人时可谓“干将”!别看她平日一问三不知,可逢到训人时,思维便很敏捷了,脑子反应也快,而且言词花样百出,尖酸刻薄,肮脏下作。最令人恐惧的还是那张抽巴巴的小脸,这种时候会焕发出勃勃生机,眼睛有神,额头发亮,想来骂人对她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为了避免再受到暴风雨式的对待,哈欠也只能暗暗的委委屈屈的打,憋得打嗝也是没办法的事。
终于放学了,晓睛像小鸟归林般在回家的路上疾走。脑子里塞满了早上妈妈答应她的“鸳鸯合饼”的影子。
“妈!妈!”手还未推开门,晓睛的嘴巴已经乱叫上了,惹得母亲从厨房出来,口中连连答应,爱怜地将小女儿揽在怀里。

“合子做了吗?我都快饿死了!”女儿在母亲怀里撒娇,“做了,我们晓睛要吃的,哪能不做!”妈妈宠腻着她。乍着两只脏兮兮的手,晓睛刚要冲进屋,被母亲一把拽住。回头一看,母亲已是一脸紧张,却也压抑不住喜悦:“姥爷从平顶山来了,专程看你的!”“轰”,晓睛的脑子炸了—姥爷?多陌生而又让人心痛的字眼,眼前浮现了一个步履蹒跚,却轻易不用拐杖右手臂有些不灵便的老妇人的身影,慈祥的双眼似乎还在为晓睛流淌出不尽的暖意。



那是晓睛敬爱的一手把她抚养大的姥姥。但六年前已永远地离她去了。打小她就不明白,别人家的老人总有伴儿,老俩口整日乐呵呵的,一言一语交搭得那么有滋有味。可自已的姥姥,无人在家时,只是呆呆地发愣。糼小的她曾不止一次缠着妈妈:“姥爷呢?姥爷为什么不陪姥姥?”每每这时,妈妈常常是泪如雨下,唬得她终于按捺住好奇心,不再追问。今年她已16岁了,整整16个春秋,她不曾见过姥爷,只在照片上看到一位很威严的老军人,费解的是,他身边总并排坐着一位不认识的老太太。渐渐的,晓睛从别人嘴中得知,原来姥爷是一位红军干部,全国解放后,升了大官,便不要了姥姥,与另一位女人结了婚。在他幸福、逍遥的日子里,姥姥独守空房,直到母亲长大独立后,才含着泪水把老人接进自家屋门来。自那后,一提姥爷,晓睛小嘴里的牙都快咬碎了,而今,这糼时恨透了的人竟出现了,她能不激动吗!



女儿生硬的表情,把妈妈吓住了,禁不住连声嘱咐:“大人的事,小孩不懂,但对老人要讲礼貌,不许胡闹!”晓睛默默点了点头,一横心推门进了屋,一位穿戴整齐,无言中透出一股子威严气息的老人正端坐客厅沙发上。见晓睛进来,颤微微的站了起来,慈祥地打量着她。恶狠狠的心绪被莫名地压住了,晓睛呐呐的叫了声“姥爷!”“哎!”老人高兴得声音都颤了,“只在照片上见过呢,瞧我的外孙女……”言罢老泪纵横,妈妈也在旁低首垂泪。父女俩竟也是十几年未见呢!为了不惹妈妈生气,晓睛竭力做出兴奋的样子,嚷嚷着吃饭。恰好,父亲下班了,一家甚是高兴。


夜晚,晓睛散步在桔红灯下,街上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鸟虫的呢喃。积压了一整天的泪夺眶而出,晓睛禁不住呜咽起来。“怎么?又是你!”惊奇而热情的声音吓了晓睛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清晨邂逅的那位少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肖宁,你呢?哟—怎么都稀哩哗啦的了?”诙谐的话语逗得晓晴含着泪水笑了,待明白了事情原委,小伙子严肃了,沉思片刻道:“明天星期六,下午你到桥边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会明白的。现在,天很晚了,回去吧,免得你母亲担心。”路灯拉长了两个并排的身影。



那桥很旧的,桥边缘的石头被经过车辆拖拉的货物磨平了,母亲讲,老一辈的女人在桥下成年累月地锤打衣服,纺织着没有色彩没情趣的生命之歌,小河无语地淌着,不懈地冲涮两旁河岸积压的女人的劳累与愁怨。


肖宁骑着摩托车,远远风驰电掣般,刹的停在晓晴身边。“上车!”简短的命令,晓睛顺从的坐了上去。 景色立时忽忽地模糊成了一片,晓睛没觉得害怕,只是信赖地用手环着肖宁的腰,脑子里万马奔腾。


车终于停了,晓晴自朦胧中睁开双眼,呵,这是怎样一个世界呀!人类创造的,且引以为荣的,以为万能的文字在它面前渺小而苍白无力!春意正浓,但这儿的树叶边缘却已染红,令人惊奇的是,片片叶子透明,薄薄的,可视清纹脉,细微执着地反射着太阳的一丝光亮。平坦的草地绿茸茸的,厚厚地铺满地面。叫绝的,是那几棵伫立草地的树,稀疏地各占一方领地,像是天公特意配置的一般。远远的似有泉水在流,但听得沽沽之声,轻悄悄的洗涤人思想上的杂垢。


晓睛缓缓地坐卧下来,心在与这片自然会唔。少年伫立于不远处,凝神屏气,静望着她。不知何时,少年手中已握一笛。笛声融进这圣妙的景色中,晓晴的脸上淌满了泪水,她搞不懂这是源何,只想哭个痛快。


少年握着笛子,缓步到晓晴面前,晓晴着魔般,抬首凝望着他,眼里溶进梦幻也闪射出太阳的光彩。树叶停止了摆动,时间似乎凝滞。终于,那少年深长地叹了口气,轻轻抬起晓晴流泪的面颊,低下头,吻去了她腮边不断滚落的泪珠,游移着,停在了晓睛的唇上……很久很久,肖宁抬起头,眼眶已满是泪水,哑声道:“谁愿意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晓睛的泪更凶了,像失了约束的泉一样。


晓晴回到家中,第一次诚心诚意地扶着姥爷坐下,又禁不住抱着老人的膝大哭,哭得老人心疼地抚弄着她那两个不听话的朝天辫。


原来,人是如此弱小的动物,再强大的人,在感情面前也是温驯的,甘被驱使的奴隶。是的,晓晴无力也不能让一个人与他不爱的人过一辈子,那么,她对姥爷又有何怨呢?虽然她是那么地爱和敬重姥姥,深以老人家一身的刚烈不屈、自洁自好为荣,但她毕竟受封建思想“好女不嫁二夫”的毒害,牺牲了一生的幸福,晓晴从心底里原谅了姥爷。


姥爷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而来,并非只是看望亲人那么简单。老人执意要带女儿一家回归故里。母亲的思乡之情,早在几年前,就已折磨得她失眠,有如陈年的酒,时间只让其更加醇浓。父亲与母亲是有名的恩爱夫妻,当然不愿违背妻子的愿望。于是离家之势就定了下来。晓晴惊呆了,尽管她不能相信,马上就将离开生存了16年的土地,但事实非一个孩子所能左右的。


自那日归来,晓晴一直羞涩难禁,处处回避着与肖宁见面。肖宁虽长她两岁,却也让她弄得没法。只好进了深山老林,呼风唤雨,暂做一回自在的猎人去了。
但此时,晓晴在找他,满天满地的找,心都快撕碎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肖宁的消息。肖宁素来是独来独往的,甚至没人知道他会使枪,会打猎。

终于,晓晴被愠怒的母亲拽上火车,火车启动了。晓晴的耳边、心中响起了愁怨而凄怆的笛声。



第二部




弹指五年过去了,小镇上的人们依旧,生活依旧,那古老的桥每日仍无怨地承受着沉重的车辆,过往的人群。


但今夜,寂寞了几年的街道被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吵醒。一个女人,飘拂着一头浓密的长发,默默地行走着。路灯温柔地注视着她,依恋地拉长她的背影。那女人,一身淡雅不俗的装扮,姣好却布满幽怨的面庞,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灵气。


几年来,她不知自己在寻找什么,深夜,心总被一种渴望与焦灼包围。第一份工资换作归回的车票,她终于在这片土地找回安宁。


滚烫的心通过颤抖的手指,激动的双眸,触摸着家乡每一处风景。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灵魂深处悄悄升起,执拗而顽固,理智按捺不住,终于那两个字排山倒海涌上心头,压倒了她的意志。星星冷漠地依在空中,俯瞰地球上一生灵的痛彻:“肖宁!肖宁!!!何处?你在何处?”无月的夜晚,晓晴昂首向天,乞盼回音。
五年了,她不曾忘记过肖宁,从搬离小镇延至读完大学的过程。数不清的夜晚,晓晴与明月对语,谈着深爱的肖宁。孤独随着年岁的增加,已不是上天对人类的礼物,而是晓晴的伴侣了。因为肖宁早把她的心营全盘占领,又怎容得他人侵入分毫呢!


“不要再喝了!”静夜被一焦灼的声音划破。晓晴诧异地寻声望去,不远处,正有两个男人相依而来。只见其中一位踉踉跄跄,手握酒瓶,默不出声,只是不断的喝酒。那人的力气很大,身边的人竭尽全力争夺、劝阻,却于事无补。

近了,男人的眉目清了,晓晴雷击了般,瞪视着那个醉酒的男人,污秽的头发,狼狈的衣着,甚至皮鞋还松着带子,卷起了边儿。但浓烈的醉酒抺煞不了眉宇间的英气,那摄人的力量仍在,王者的风度尤存。

晓晴听不见心跳的声音,她不知自己已奔了过去,扯住那酒醉人的衣袖,喊着:“肖宁!肖宁!”肖宁酒醉得好深呢,世上哪有半点声浪传入他的耳朵!他的意识只有酒,目的也只是酒。

只见他机械地推开晓晴,似嫌这女人好生烦人,趁朋友发愣,被弄懵而忽视他的片刻,又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你不要命了!怎么可以……”晓晴哽咽得难已成声,“别说了,”旁边的人似已明白些原委“先扶他回家”夜风拂过,肖宁打了个寒颤,晓晴紧紧地搂住肖宁。


“五年前打猎,深山里我被一黑熊追逐,正好肖宁路过,救了我。从此我们成为肝胆相照的朋友。肖宁本是个很乐观的人,精力旺盛,打猎是把好手,对树木鸟虫也知之甚多,跟他在一起,学到不少。奇怪的是,打那次打猎回来以后,肖宁当天便奔赴酒馆,从此狂喝滥饮。任谁询问,他只是不语。肖宁老父没办法,只好送他到省城一艺术学院进修。听说后来在那挺出色的。但他并不专心读书,每日里大部分时间在省城里四处游逛,又到处打听其他城市概况,逢到假期抢尽时间逐一细走。


几年如一日,好像在寻找什么人。肖宁城府甚深,对已事从不愿深谈,相处这么多年,我也不知他为了什么。可惜的是,肖宁为人过于耿直,剧团领导的腐败作风,他多次强烈谴责。最后,在人家的排挤下,愤然离走。回来后更是每日里呼酒买醉,医生早就警告过他,但他全无所谓……”


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晓晴只是静坐着,轻轻抚弄肖宁头上的毛巾。心底里温柔一片,她的心不再毛燥不安,惶然难定,如小船驶入了港湾,她安宁的细梳着肖宁的头发。枯坐一旁的朋友愣了,雅致不俗的晓晴似乎与这寒酸的陋室格格不入。

然而她满脸如水的温柔,轻手细脚的动作,充满自信在屋内行走着的步伐,还有那毫不掩饰的满足之情,向每一个疑惑的人宣告了女主人的身份。朋友起身悄悄离去,关上门,擦去腮边的泪。是的,他知道,明日的肖宁就是他最初认识的肖宁了。


肖宁的脸让酒精折磨得苍白。他沉睡着,晓晴托腮静望,星星透过窗缝,开心地偷瞧。“晓晴,晓晴”肖宁呢喃着,眉毛拧聚在一起,成一个深重的“川”字,晓晴笑了,轻轻用手揉开,仿佛那是肖宁的愁绪与心事,她在化解一般。“晓晴,你在哪儿?”咕囔了一句,肖宁翻身睡实了,晓晴的泪再也忍不住,和着星光尽情流淌。


肖宁一睁眼,看到一块淡雅的浅兰花布罩在漏风的窗户上。他诧异地一扭头,厨房似有一女子轻巧地来回穿梭,阵阵菜香飘进鼻孔,他不禁惬意地长吸一口气,好奇的起身看去—瞬间有些晕眩,是真的吗?他难以置信,许是昨日酒喝得太多了,到现在还在做梦。但胳膊上刚掐的疼痛,分明摆清了这一切的真实。“晓晴”他低低唤出这藏在他心底五年的名字,在静寂的日子折磨得他痛苦不堪的两个字。


正飞快择菜的女人僵住了,停在那儿没有回头。肖宁走过去,轻轻扳过她的肩,抬起她羞红的面颊,贪婪地久久凝望着,晓晴的脸上飞舞着神彩。“不告而别,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吗!”肖宁忍不住轻怪了一句,晓晴不言声,猫似的,偎在男人怀里,肖宁知道,他该成家了。


小镇上的人见到的肖宁,神采飞逸,气宇轩昂,与过去有名的醉鬼判若两人。更令人惊奇的是偎在他身边的晓晴。于是,善良的人们豁然明了。

“肖宁,等一下!”开心的肖宁正不知所以,忽被一人唤住,回首一看,是朋友海枫。“医生叫你去一下”海枫低声说,肖宁看了看站在不远的晓晴,不耐烦了:“过几天再去吧。”

“不行的,他要你现在就去!”

朋友紧张的语气,让肖宁冷静了:“晓晴,我上趟医院,你先去买菜好吗?”

见到晓晴乖乖的点头,他心神一松,随朋友走了。几天前,肖宁曾被海枫硬拽着全身检查,大概今天出结果了,肖宁急匆匆的走,恨不得立刻办完,去找晓晴。


“小肖,请坐。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早在一年前我警告过你肝脏已不能接触酒精,显然,你没有听从我的劝告,现在你的肝脏已丧失了功能,也就是说,如果没人为你提供血型相同的肝脏,你将面临死亡的威胁!”许是职业接触太多,见怪不怪,医生平淡地讲完,便不言声了。


肖宁黙默地坐下来,随手燃起了香烟。从没有任何时候,像此时令他这般的留恋生命。这世界,算什么呢,人与人之间为满足个人私欲而不择手段,永不停止的倾乍互压,他只爱好音乐,但心声的流露又有几个听懂?很明显,他是这世上的寂寞者。但晓晴,心爱的晓晴呵,是他生命的唯一安慰,她的存在,点燃了他对生活的热爱,复苏了男人在社会上的尊严。一切的承受、忍耐在她的默默支持下变得值得,生命中的冬季刚过,春季还只露头,命运就残酷地再次夺走唯一的幸福。肖宁的眼睛湿润了,用力一甩头,恢复了现实中的肖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肖宁潇洒地握住了医生在错愕中伸出的手。


晓晴不明白,那天本要去领结婚证的,但肖宁同海枫出去后回来便绝口不提。每每她小心翼翼地开头,他就巧妙地把话题避开。晚上,肖宁早早便去海枫那睡,一些话似也不愿与她深谈。

深夜,晓晴落泪了,对肖宁的了解,使她明白发生了重大事情,她下定决心,明日非要海枫说清楚。

轰雷在晓晴耳边不断响起,但她没有落泪,她不能给肖宁丢脸。


晓晴上街买了大缎大缎的红绸,又购来几张红纸。灵巧的手飞梭着,不出半日,小屋里一片喜气洋洋。深山工作回来的肖宁愣住了,停在门口,踌躇着。门开了,晓晴一身红装,屋里挤满了人,掌声响起来,肖宁看到木柜上放着二张火红的结婚证,也不知晓晴怎么弄来的,祝福的声浪一波压过一波。肖宁落泪了,把晓晴紧紧搂在怀里,似乎拥住了生命的全部。


贺喜的人散了,海枫临走前,睁着偷偷哭肿的眼睛说:“生命不在长短,而在于是否真的拥有,我羡慕你,你很富有!”

晓晴静静地凝望着肖宁,炽烈的目光含有些许嗔意:“肖宁,我们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别抛下我!”肖宁大?Q,试图挽回的话语,却被晓晴坚定的目光逼咽了回去。

秋季到了,肖宁已不可避免地日渐消瘦下去,形如枯槁。晓晴时时追随着他,舍不得分离哪怕分秒。两人竭尽全力在所有曾去过的深山旷野走一遍。那是他们心中共同的风景。终于,严酷的日子到了。


早上,肖宁干咳得很凶。晓晴心里明白,便为他穿好衣服,带上他钟爱的笛子。两人心息相通,沉默不语,共同走向曾为晓晴解忧的那片旷野。深秋,树叶枯黄,漫天飞舞,树木支着光秃的枝丫,无言地挺立着。肖宁盘腿坐在地上,手握竹笛,轻轻吹奏。晓晴伏于膝上,敬慕地仰望着他,这个对死亡毫不畏惧的人。

肖宁的笛声断断续续了,晓晴的手里也多了个药瓶。


看不见肖宁的海枫,在镇民的帮助下,漫山遍野寻找,却看见:
夕阳的余晖为旷野披上一件神奇的外衣。肖宁手中笛已滑落,人似乎还微笑着,晓晴一头浓密的长发迎风飞舞,人卧在肖宁膝前,一脸的沉静安然。


两人都已气息全无。



[wchyw] 摆了个POSE道:你、你、你没我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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