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的咖啡，总是不浓不淡的，说不出有着甚么味道。还好，它还有一点余香，至少未到一点吸引力也没有的地步。只是，这一次，我的吸引力依然不在咖啡身上。
她的脸有点圆，包包脸的，有种可爱感。而且皮肤白晰，跟留着的短发配合上来，就像娃娃一样，总能吸引男生。
昨天我在街上，看到她拖着一位男生，那男生并不是她的男朋友。
我没有跟她男友提起，虽然我认识他，但没法说。而且，本来这就不关我的事。
倒是，我现在不知怎么跟她开口。
她啜着咖啡的脸庞鼓起来，更加可爱。我想到，她本来是很乖、很纯的女生，这更难得。
我也啜了口咖啡，然后试探性的说：「我昨天在街上看到你男友，他好像颇落寞的。」
「是吗？」她的语气淡得很，似乎事不关己。但我知道，她只是压抑着甚么。
认识她是在某人的派对里。我举着难喝的鸡尾酒，四周跟穿着豪放的美女聊天，尝试找到一晚、或是多晚的情人。在吧台中，跟某金发少女言谈甚欢时，我倒注意了隔着一个位子的她。她，竟然在看书，而非融入这派对中。
「嗨，这不是乖女孩来的地方吧？」我走过去搭讪。
「哦？」她抬头，带点腼腆：「你觉得我很乖？」
「你认为别人看不出来？」我失笑道。
「我是陪我男友来的，但他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她偌大的双眼倒好像有点落泪前的颤动。
我扫视会场，看到在转角位处，有一少男跟另一少女动作亲昵得很。我看到了他的袋子，跟我身旁的她所背的，一模一样。
那晚，我代替她男友送她回家。我的脑海中徘徊着跟她做爱的冲动、想象着她皮肤的触感。可是最后我只目送她进入大厦，因为她太乖，而我完全不是。
此后，这乖女孩总在找我这坏男孩聊天。
我毫不避讳的，跟她说着我与每一位女孩的缠绵事；而她，也总爱跟我谈论男友的好与不好。
如果她不是太乖，我该会动手做些甚么吧？如果她不是这么可爱，我想我能跟她做好好的普通朋友。好几次，曾有冲动想抱着她，却总是压抑着，因为我不可能对这乖女孩下手，尤其她有所爱。
「或者你该找个稳定伴侣吧？」她总在呷着咖啡时，跟我这样说。
「哈，谁会要我？谁敢跟我这种人在一起了？」
每一次，我好像总等着一个「我」字回应，可每次她都只是鼓起两腮，埋首在咖啡里。
有一次，她哭着拨电话给我，我无言的等了个半小时，直到她能完整的说话。
「他……有第三者。」
我知道，她会选择跟我聊这种事，是因为她有点喜欢我。人总喜欢设这些陷阱，又或是说，绕一个弯让别人说出自己的心底话，让自己做的事更有说服力。
如果我喜欢她，总会叫她离开此人。只是，我却没有踏进这陷阱。始终，我不忍心跟她在一起。
「所以，你想离开他？」我试探性的问。
她没有回答我，也许在当时，她恨我没有直接叫他们分手？最终那男生决定跟她分手，在那段日子，她没有找我，如同失踪了一般。
事隔半年，她从新出现在眼前，拖着另一名男生，穿了一个耳洞。
在我眼中，她这么乖的女孩，是不容许这种所谓伤害身体的事发生。但结果，她带上了一只纯银耳环，甚至把头发染成褐色，若无其事的与新男友、与我一起聊天。
每一次，她都怂恿我说出与一些女生交往的经过，然后转过头嘲笑、或直接与男友一起嘻笑。她的手总爱在笑的时候摸向带着耳环的耳垂，眼中有着一点苦楚。
只是她跟这男友不算太和谐，而那男生跟我也不算太熟悉，即使我们常常走在一起。
昨天跟她拖着手的男生，我不太记得是怎么样的。只是，印象中跟我差不多类型，喜欢跟女生们走在一起的那类型。
或许，我该叫她放手，别伤害爱她的人，也别让不爱她的人伤害她。
「其实你碰见的，是我？」她的手伸向耳环，淡淡的说。
「只是碰巧而已。」我耸耸肩。
「我开始不信这东西了。」
「甚么东西？」
「爱的承诺。」
那年，她说话里总是带着这个词汇，我早不相信的词汇。也记得当时，她总是说千万不要伤害爱自己的人。
其实，我没有资格说甚么，那是她跟他、也跟另一个他的事情。
「怎么了，想劝服我吗？」
「只是有点怀念乖乖的你而已。」
「哼，」她嗤之以鼻：「乖有甚么用？」
「我倒不想对爱失去信心。」
「对谁的爱？」她的手离开耳垂，双眼的光芒很耀目。
我答不出一个「你」字，就像她那时呷着咖啡没有回应一样。若果说当时的我不忍心伤害她，现在是我根本伤害不了她，她不再是那乖乖的她。心是揪着的，如果有些话早说出口，至少有些东西可以维持。不是关系，是对爱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