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学 路 上
--致儿子
吴 远 道

  冬至后的清晨，冷是刺骨的了。因为童年、少年时的苦痛记忆犹在，总耽心儿子也如那时的我，每天一大早便骑车送他上初中。
  迎着寒风，儿子的小脸冻得通红。我不能像有钱的老板自驾私人小汽车，或能驱使公车私用的公仆们让儿子免受寒冻，所以对儿子又一次因为捱床、拖拉，即将领受罚站，不忍心责备了。
  但是，为人父能视而不见吗？“在家乡时，一个朋友让我读《人性的弱点》。现在想起来，如果每个人能战胜懒惰、虚荣与自私，那就战胜了自我。”我唠叨开了。
  儿子总算没有烦躁，对我的说教。电动车在街道上急驶。
  我说：“人改掉一个不良习惯真难啊！你要是每天不捱床，不拖拉，么可能迟到呢？现在想改掉它，需要自知、毅力和信心。”
  儿子没有争辩，仿佛在耐心听。
  “谁不想窝在热被子里多睡会儿呢？但求知上进者不能！你看岁寒三友，笑傲隆冬；屋里的花朵仅拿到窗外一宿，就夭折。只有饱受磨难，永不失志的人，最终走向辉煌。”
  儿子似乎在听，车子在冬风里狂奔。
  “谁不想享受， 去穿名牌，出风头？但只有用自己劳动换来的钱去穿，才开心。自己为自己努力打造的形象，才真实、伟岸与久远。学生时代，攀比的是学业、为人。那些靠父母给予的虚荣，不值得你去羡慕、攀比……”
  儿子没出声，是在听？车子在坡路上滑行。
  我想听听他的心声，便问：“自私的弱点，你来说说。”
  “就象老爸的嘴，我考得好时，笑得合不拢；一旦比别人差，就像猪八戒……”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好气又好笑地说，“老爸一生没出息，就因为这三大弱点没能战胜；所以希望你能铭记我刚才说的话，从现在开始，战胜它们，战胜自己！”
  车子到校了。儿子一改往日的磨磨蹭蹭，翘着屁股，往教室冲。
  寒风刺骨，但一股热望在我的心底升腾。
                2005年冬于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