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
对于这个词我一直抱着很怪异的态度。既不相信,也不排斥,可是当这个词开始慢慢的应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才开始觉得——其实还不错。
可能,因为我还是一个寂寞的人的关系吧。
……
清净的下午,清净的咖啡厅,我现在坐在这个城市我觉得最清净的地方。
然而对于一个咖啡厅而言,清净却是一个最为头疼的事情。
我只是一个过客,对于咖啡厅的营业,我没有任何义务,所以我点的也是最清淡的东西。
当苦苦涩涩的味道在口腔里面蔓延,我不知道是该冥着眼睛,像是喝药一样喝下去;还是带着一种忧郁的眼神,看着窗外,将他们当作灵魂的催化剂,吞下去。
两者都是煎熬,而我就是点了这样一杯让我煎熬的饮料。
忽然间,我有种感觉,我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生了我二十多年的地方。
可是,去哪里?
想了想,便觉得可笑。
因为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因为哪里都是一样的。
这样说来好像把自己当作了一匹脱缰的野马,可是仔细想想,我又有什么羁绊让我留下的呢?
当在什么地方已经不再是一个问题的时候,离开这个词汇到底还有多少实际的意义?!
问着自己,连自己都觉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个人开始安静的想东西的时候,往往很容易忘我,可是我却是一个会在意周围的事物的人。
听到人声,转头看到服务生在吧台和煮咖啡的女生闲聊,他们谈笑甚欢,我依稀听到有关于男生学习的东西,听得出,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学校。
男生眉宇之间有着一种很得意的颜色。
我没有像以前一样觉得反感,而是在笑。
当然,笑得很淡。
因为我忽然觉得很惬意,因为他们的话题是那么单纯,男生的骄傲和嚣张又是那么微小。在女生一个颦眉,一个微笑里面,骄傲变成一种得意而害羞的尴尬,嚣张也在女生目光里面隐忍的笑里面变得虚无。
也许是很久没有感受这么简单的感觉了,我变得容易满足。
入口的苦涩不再那么难以下咽,心情的低落也不再那么抓心。
一口,茗一茗,停一停,看着窗外。
也许,我需要离开这里,不因为什么理由。
只是需要离开。
……
慕容凌敲击键盘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她纤细灵巧的指节,在键盘上面做着舞动的步伐。
一行空开,又是一行。
行行紧密,不一会儿,便给她的这篇文章划上曲终收拨的终止符。
她也坐在一家咖啡厅里,虽然谈不上清净,但是也有着清雅的气氛。
这是上班时间的下午,周围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都是一些西装革履,或者悠闲的干脆什么不干的人。
慕容坐在靠窗的地方,靠窗的这排是沙发,不软不硬,恰到好处。
码文结束,慕容凌深深的伸了个懒腰,贪婪的吸了口气,双手高举。
她身材凹凸有致,一米七以上的身高,即使坐着,也是一道风景。伸懒腰的动作,将她上半身的曲线凸显无遗,引来一些男性的目光。她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当觉得满足了自己伸展运动的时候,她才慵懒的将手放下。
“嘀嘀嘀。”这是QQ的声音。
垂下眼睛,慕容凌下意识的邹了下眉,随即略带滞顿的点开一个SD娃娃的头像。
“嗨,美女,新稿完成了么?”瞬间跳出一行夸张的红色艺术字,接着是一个硕大的,流着口水的表情。
这是慕容凌熟识一个网编,虽然网路是虚空架设的,但是慕容凌到觉得和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很聊得来,也因为这个原因,她一直坚守在这个从默默无闻,到红透半个网络的小说阅读网站。而她自己便是这个崛起的理由。
慕容凌嘴角一撇,迅速敲击键盘。
“你真是准的像是畜生。”爽朗的敲击回车键,让这句话狠狠地跳进对方的电脑,辛辣,但也觉得开心。
对方回很快,不依不饶的发过来一只同样是留着口水的狗狗的表情,誓将厚颜无耻进行到底。
“好了就发给我,省得我眼馋。”
“眼馋?!”慕容凌发了一个阴险的表情,“眼馋的肯定不是你!”
对方回了个委屈的表情,“人家也是你的粉丝的说,很喜欢你的文文的~~~~”又跟个恶心的张大血盆口腔做亲状的嘴脸。
慕容凌笑着移动鼠标,选到刚才编辑完成的文本,复制,黏贴,看着QQ头像上面,文本一点点的传过去。
对方迅速给了个大赞的神色,“这次是多少字?”
“十万。”
“哇塞,十万三天就搞定了啊?!”一个长大嘴巴的脸孔。
慕容凌哭笑不得,“拜托,不是你要求的么?”
对方又做委屈状,耸耸肩,推推手,“那是你的粉丝强烈需要你的文的滋润,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中间人,当然,这些粉丝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奸笑。
“我就知道,呵呵。”慕容简单的回了句。
十万字的doc文档不过几兆,很快便传完了。
电脑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有了声音,对方应该初看了一下。
“离开?!”对方用了一个很惊诧的表情。
慕容凌浅浅而笑,“不错,离开。”
离开是她这篇文章的题目。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文章里面会用这样的题目,有这样的笔调,有点意外。”
“意外?!为什么?”
对方截取慕容刚才发给他的那个奸笑的表情,“因为你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就算要离开也是让别人离开,第一次看到你文里面的主角自己离开,不得不意外!”
女权主义者?!
慕容不知道这五个字自己是怎么理解的,有点酸涩。笑容在脸上被凝结,很快又露出淡淡的笑。
“可能因为我也要走了吧。”
“啊?!?!?!?!?!?!?!?!?!?!?!?!?!?!?”
对方几乎是爆出这一连串的符号,“你——要——离——开?”
“恩,离开,可能以后很少写文了,所以记得把钱老规矩汇到那里。”
慕容凌打这几个字的速度很慢,像是在宣布一件对她而言很辛苦的决定,可是她还是绝决的按了发送。
“你想放弃写文?!”
自嘲一笑,“我的文笔本来就不好,何必污染环境。”
“可是你现在文章的点击率很高,可以考虑试着出书呢!”
慕容凌深深的吸了口气,慢吞吞的打字,“你觉得我可以出书么?”
对方用一个一直在点头的头像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我觉得我还太稚嫩。”慕容凌耸耸肩,这样回答。
“那什么才是不稚嫩?”
慕容打字的手搁在键盘上。其实之前她有被一些读者说过她的文章的笔调略显稚嫩,不过那时她一直觉得,个人有个人的喜好,自己不过是在写着自己想写的东西罢了,仅此而已。可是现在呢?
慕容凌不断的在问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稚嫩?
也不知道停了多久,又有声音从电脑里面传来。
“你有心事?!”对方用最简单的四个字,让慕容凌整个人都冷了。
我真的有心事么?
慕容凌没有再敲任何的字到电脑里面,垂下的眼帘变得暗淡,轻轻的合上电脑,转头对着窗外。
电脑进入休眠状态,而她自己,也差不多。
窗外行人来来去去,在这个人口不算多的城市,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咖啡厅的窗户颜色是浅咖啡色,透着阳光,会有同样被染成绯色的光照进来。慕容娇艳的容貌很快笼罩在一层朦胧里面。
有一个人人缓缓走来,在窗外驻足,看着窗户里面的慕容。
慕容凌本可以看得到有这么一个人在看她,可是她现在的眼神毫无焦距。
那人坏坏的笑,却很柔和,也很浅,这种坏笑很容易被人觉得是一种体贴。
他敲敲对着慕容凌的窗户,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慕容凌终于还是被这个声音惊醒,看到那个人,脸上瞬间萌发出一个很开心的表情,对他做了个手势,不过是竖着中指的手势。
那人耸耸肩,扬扬眉毛,颇为觉得委屈,不急不慢的走向咖啡厅的正门。
“叮叮叮。”这是几乎所有咖啡厅都会有的开门时候的声音。
阿泰穿着皮鞋,虽然西装不算正式,倒也衬出他的挺拔和健硕。
他利落的坐在慕容凌对面,举手对服务生示意,点了杯矿泉水。
慕容凌看到服务生那欢欢喜喜来,鄙弃而去的表情,因为这份势力,她开始笑得不成声,把头敲到了桌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
阿泰有些尴尬,因为现下很多人都在往这里看。
其实从慕容凌忘我的看着窗外的时候就有很多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她出神的姿态相当的优雅,在蒙上慵懒阳光的时候,更是有着一种不可近攀的神圣。当阿泰在窗外和慕容凌做动作的时候,很多人对她的仰慕都在她的中指一竖的时候有裂了缝隙,再听到她此刻放肆的笑声,不禁垂下汗来。
“能不能小声一点。”阿泰说的很低声,因为他现在也被人当作了关注的目标。
慕容凌笑得越发放肆,眼泪都被笑了出来,收了几分,却也是笑痛了肚子,勉强敛神。
可是这真的好笑么?还是这只是一个笑?一个无意义的笑?
服务生又来了,是个女生,刚才那个男服务生正在吧台里面敲着中指。
服务生送上的是矿泉水,可是在她的眼里,这杯矿泉水却好似圣水,最重要的是她的目光一刻不离的看着阿泰。
慕容凌几乎又要笑开来了,不过因为觉得肚子太痛了,还是强忍住。
这次的笑很单纯,因为看到了花痴。
服务生走后,阿泰拿着透明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淡淡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慕容凌的眼角还有笑出来的眼泪,脸部肌肉也有些抽筋,嘴边的笑还没有退干净,可是话语不带丝毫笑意,“我想离开这里。”她看着阿泰的眼睛。
杯子停滞在阿泰的嘴边,他是带着眼镜的时下最流行的浅色墨镜,额发稀疏,镜片里面的眼睛倒影慕容凌不知喜忧的脸。
放下杯子,阿泰问,“还是觉得想离开这里?!”
慕容凌笑笑,点点头,“恩,想离开。”目光坚定。
“北京?!”
“上海!”
阿泰有些惊异,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定定反倒笑了出来。
“你去那里做什么?”
慕容凌撇开嘴角,“切”了一声,“读书。”
“读书?”
“恩,我想去上海读书。”
阿泰虽然对慕容凌不去北京而是上海有点惊异,可是却对她的这个想法一点不吃惊,“决定去念什么?学校决定了么?”
慕容凌皎洁一笑,她边上有一个小包,皮质的银色,是LV最新款式。她从里面翻出来一个红色工整的纸袋,递给阿泰。
阿泰单手接过,没做细看,只看了纸袋封面上印着“同济”两个硕大的字。他没有抽出看里面的内容,就递回去。
慕容凌好像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拿回纸袋又对着阿泰摇了摇,挥了挥,好像在说,你看到了么?你看到了么?你细看了么?
“看到了,同济。”阿泰很镇定的回答,显然对应付慕容凌相当在行。
慕容凌觉得没什么意思,少了几分兴致,把纸袋随手扔到包包旁边,转回来支着头,看着阿泰,“觉得怎么样?”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没啦?”
“没了。”
慕容凌眯起眼睛,“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个录取通知书是怎么来的?”
阿泰的背舒服的靠在沙发上,透过眼镜看着慕容凌。此刻她的表情活像一只猫,一只玩性大起的猫,“怎么来的?”他姗姗问道。
“我和同济招收处的老师上床了。”慕容凌幽幽的说,尤其将上床两个字说的格外清晰,格外招摇。
她在逗弄阿泰。
她身子微侧,她穿得是很薄的衣服,浅紫色,右肩隐约看得洁白的肌肤。她眼神妩媚,嘴部有着隆起的弧度,像是在诱惑。
“哦。”这是阿泰的回答,简单得突然叫慕容凌有些不爽。
她从自己的沙发上跳起来,“就哦啦?就没别的话啦?”
阿泰摇摇头,露出很无辜,很茫然的表情,“知道啦,你和老师上床是吧,恩,知道了。”他点点头,抱着双手。
慕容凌有提高声腺,“我和老师上床唉~~~”
阿泰点点头,是很认真的点头,好像听的是客观真理,“恩,我知道了。”
慕容凌看着阿泰,恶狠狠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反而像是泄气的皮球,一下子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平深,下巴磕在电脑上,可怜巴巴的趴倒在桌子上看着阿泰,像一条毯子。
“你给点很惊讶的反应好不好?!每次逗你都是这个表情,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有真正的七情六欲。”
阿泰对慕容凌早就习惯了,心里面就差没说,就知道你会说惊为天人的话。
笑笑,从衣服里面摸出一包烟,抖抖,叼了一根,刚想点起来,就听到有个很做作的声音从吧台里面想起来,“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禁止吸烟。”
那是刚才那个送水过来的女服务生。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看着阿泰,嘴角就差没流口水。
阿泰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果然,太过被注意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唇间叼过的烟也不好再放回去,阿泰就干脆放到了桌子上。
烟是浅紫色的包装,浅淡的色泽有一圈精致的烟圈包着,看起来很考究。
慕容凌对阿泰做了个鬼脸,奸笑道,“早晚把你的手指都熏黄掉。”
阿泰笑了声,不以为然,“只要够灵活就可以了,我是靠这个吃饭的。”
慕容凌坏坏笑笑,双手做捞的动作,“把肠子从别人肚子里面抠出来需要什么灵巧的手指,又不是爱抚。”她说得放肆至极。
这本是略带YY的说话,却被一个女生说出来,即使知道她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思考,阿泰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即使他是一个男生。
环顾四周,他尴尬的说,“你已经把周围的客人都吓走了,难道想把我也吓走?”
“恩?!”慕容凌收起怪异的表情,朝周围看看。
果然,一些顾客不是坐的远远地,便是有人在买单走人。
好像是因为她刚才说的“和老师上床”吧,留下的人,再看她,都是有些怪异的眼神,现在的谈话越发毫无忌讳,也惹了一些人的厌烦。
慕容凌知道自己又惹了事端,偷偷吐了吐舌头,又觉得就算没有整到阿泰,起码吧周围的人整了一下,何况她看到阿泰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敛神道,“低调,低调。我们需要低调,跟你说几次了。”手挥了挥,像是总理在做会议气氛安抚。
就像刚才说这些话的不是她。
阿泰看看慕容凌,哭笑不得,决定换一个话题,沉沉问,“真的决定是去上海?”
阿泰沉稳的声音很像是一种父亲般的爱护,慕容凌的鬼脸又收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撇撇嘴,“恩,决定了。”不知多少是在逞强。
一般说到一些比较严肃的话题,阿泰都习惯点一支烟,可是现在有烟却不能点。觉得指间该有的东西没有。万般无奈下,他拿起慕容凌咖啡的汤匙,在指间转动。
“什么专业?”
“对外贸易。”慕容凌看着窗外,不看阿泰。
她不喜欢和人说太过正式的话。
“不错的专业。”阿泰低着头,看着指间的汤匙。
他知道她的脾性,多说无益,她是固执的。
定定。
慕容凌张张嘴,又合了,“恩,还可以吧。”
接着,他们没有再说什么。
就像是慕容凌电脑里面的那片文章一样,清净的咖啡厅,清净的下午,她就这么清净的和一个人这么坐着。
久久的,阿泰还是开口了。
“你应该去北京的。”
“不去。”慕容凌的眼神变的很凶狠,带着怨恨。
转在指间的汤匙划出手指的控制范围,落在桌子上,敲出清脆的声音。
“何必闹成这样。”阿泰叹了口气,说道。
慕容凌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阿泰,“一个人走的不是我,是他。”
她现在的眼神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猫,伸出爪子,随时准备攻击任何人。只是在她的颈项,隐隐中带着项圈,好像是一只被驯养过的野猫,不过此刻,这只野猫的项圈失去了意义。
阿泰又拾起那个汤匙,转起来,很慢的转。
“你还在怨自己没有考上和他一样的学校吧。”
慕容凌一怔,又转过头去。
“这不是关键,而是他离开的时候没有说一声,甚至没有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要走。”
“他应该留过纸条给你的。”
侧脸对着阿泰的慕容凌狠狠地说,“我们之间就是用那一张纸头来维系的么?”
阿泰放下汤匙,喝了口水,接着转汤匙。
他也想说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
化作一声叹息。
即使再说什么也是徒劳。转动脖子,阿泰让自己的视线也看向窗外。
“一年了。” 他喃喃自语。
慕容凌的头低了下去,她不再趾高气昂的看着窗外。
看了会儿,阿泰又转回来,眼神对着吧台,有点小可怜的说,“可不可以只抽一支烟?”
吧台里面现在只有一个人,那个女生。她看着阿泰帅气的摸样正对着自己,一时已经乱了分寸,她本来就是一直在看着他的。
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脸上绯红已经烫手。
“放心,很淡的,不会影响环境的。”
说着,他便拿起桌上的烟,吻在唇间,点燃,深深地洗了一口,不容质疑。
也许是被阿泰的神态逗笑了,慕容凌的侧脸的表情缓和了些。
很多人说,男人吸烟的时候,往往是最有韵味的时候,当然这要看是什么人。阿泰吸烟的样子无疑是优雅,尤其对于一个一米八五的男生而言,优雅可能是一个很怪异的词汇,因为他们本来就看起来很巨大,可是他就是这样一个吸烟的时候很优雅的男子,就像他看起来很漂亮,也很精瘦一样。
吐出的烟味果然很淡,几乎感觉不到烟的味道,细细辨别,才能闻到一种类似橄榄的气息。
慕容凌没有说话,闻着这种容有容无的烟味,再回头的时候,眼眶除了微红也没有什么变化。
阿泰吸了两口,便将烟搁到桌子上,慕容凌的咖啡杯的托盘上。
立起来。
“什么时候走?”
他走了一步,已经到了她的边上,没有看她。
“后天。”
阿泰点点头,没有问具体什么时间,提步走向吧台。
他问了时间,她回答了时间,于是很多事情就这样就够了。
他拿皮夹子的动作很快,却不觉得急躁,从里面拿出几张红色的东西放到吧台上,十张。
“和那位小姐的账记在一起,找零给那位小姐。”
慕容凌只点了一杯清咔,加上他的矿泉水也不过五十多块。吧台里面的女生显然有些无措,还来不及说什么,只看到阿泰洒脱的开门出去了。
“叮叮叮。”
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门发出一成不变的声音。
慕容凌慢慢的从胸口吐出一口气,觉得很累,好像脱下了什么,让此刻的自己在一种毫无保留的状态下深深地,贪婪的洗了口气。
吧台的小姐拿着一叠找零放到慕容凌的桌子上,轻轻的问,“要不要热一热咖啡?”
慕容凌摇摇头,同样轻轻的回答,“不用了。”
她对服务生笑笑。
慕容凌的笑很甜,有着这个城市特有的味道,恬淡,可是又含着“淡妆浓抹”的妖媚。
吧台的女生离开后,她看着阿泰留在她咖啡杯托盘上的烟。
烟还在冒着青丝,味道淡淡的。
她拿起它,也吻在唇间,也不计较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来,动作娴熟而且慵懒。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可是耳朵上却有很多被堵住的小洞,那以前都是带着饰品的,不少还是打在耳骨上的。
暗淡的眼神,忧伤,寂寞,像是一只无主,流浪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