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osn110
2009/4/24 23:25:48
婼——违背，叛逆。
曦——阳光，明亮。
婼曦，连阳光都可以违背，都可以不去理睬。
这是怎么样子的一个女孩？
会叫婼曦！
晨曦已然成了一道光圈
从这个城市最东边的地方慢慢的席扫开来
如果能俯视下去
这个过程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圆弧
一个明亮而且温暖的圆弧
覆盖一个范围里面的黑暗
这是一个美妙而且神奇的过程
而这个过程的始作俑者无非是这个天地
天地孕育万物
也温柔的包容在他们孕育下的万物
就好像母亲
一个无比宽容
而且柔情的母亲
叮铃铃铃铃铃……
清风从大开的木质窗户外鱼贯而来
凉凉的
霎是惬意
这是夏末的清晨
因为已经到了夏末
却还不是秋来
没有秋老虎的后劲勃勃
倒是在这个清晨有着少有的怡人
这个时候本不该有闹钟来惹是生非
于是下一秒钟
一只纤细的手便从床柜下摸上来
几番落空
最终
还是
狠狠的拍掉了闹钟的开关
定定
当一切本已经归于安静
却有一个人猛地从下面弹了起来
婼曦蓬松的头发像是一个久未整理的草堆
里面有睡鸟躺着
一双睡眼惺忪的目光
透过杂乱的发丝
直视着已经被拍定的闹钟
八点整
婼曦愣了愣
又像是一块木头一样的倒了下去
才八点……
才八点？
才八点！
才…………………………
婼曦又猛然坐了起来
睡眼不在
换了一种茫然的恐惧
拜托
难道已经八点了？！
婼曦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简直要叫起来
天哪
已经八点了！！！
也许很多时候只有在军旅里面才能看得到这样的场面
一个人
洗脸刷牙换衣服
吃饭
才不用五分钟
当然其中不包括叠床被
婼曦就是这样在五分钟里面愣是把这些事情草草的解决
然后随意的拖上一双鞋子
便雷厉风行的冲出门去
也不整理自己的头发
也不打理自己的衣着
反正
穿的是校服
头发也不长
如果有人要是要去质问婼曦为什么会这么随意
她总是会说这样的话
这样的女生
便叫婼曦
生活在老式的石库门房子里面
骑着一辆破旧的老式女式单车
书包很简洁
黑色
牛津的面料让这样一个书包稳稳当当的跟了婼曦将近六年
相比之下
校服则显得更加亮丽
是好看的棉和亚麻的混织
黑白也是同样的简洁
但是样式却是时下最为流行的款式
也能在晨光里面洋溢最为鲜艳的光泽
那是申城相当有名的学校的校服
很多现在颇有名望的人便是从这间学校走出去的
婼曦是这样一间学校的高二学生
从婼曦的家单车到学校大概需要四十五分钟
今天还是暑假
本不该去学校
可是婼曦却有着不得不去的理由
这个理由也许让婼曦觉得不爽
还有些委屈
但是她是婼曦
倔强的
有些开朗
一路骑着单车的脸上一直挂着淡然的笑容
她没有吃早饭
摸摸自己的肚子
又看看手表
好像还有写时间
她告诉自己
学校不到还有十分钟的地方有一个小的路摊
路摊的老板是一对四十朝上的夫妇
看起来相当和蔼可亲
婼曦小心的将单车停在边上
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想坐下
婼曦啊
今天也要去上课吗
这是一个女声
婼曦抬头
笑了
嘻嘻，不是啦，是去忙学校的事情
女人便是这里的老板娘
婼曦几乎上了高中便来这里吃东西
不管早饭还是午饭
有时候还在这里吃点晚饭
因为不仅便宜
而且还让她觉得舒服
女人连忙走过来
手里面握着一块抹布
抹布有些久了
却依然十分干净
她很开心的替婼曦把桌子擦了擦
又一把抓住要坐下的婼曦
小丫头
坐下来也不看看有没有东西
她说的东西是一小点的水机
说着又开心的擦干了水机
婼曦觉得有些麻烦
皱了下眉毛
阿姨
这么点水没什么啦
大热天的冷水澡都洗了
嘻嘻
她嬉笑着往旁边挪了点
拉了拉女人
阿姨也坐吧
女人撇撇嘴
死丫头
不用做事啊
说着指了指她的额头
其实暑假的路摊没什么生意
这里卖的也不过是一些葱油饼之类的早点
午饭则是大统的盒饭
这是中低层的饮食路子
可是这里偏偏是相对高层次的
左右各有咖啡屋
肯德基之类的店面
而周围的学校也是偏收费高昂的
这样的地段本不该摆这样的地摊
可是却突兀的摆了这么一个
来光顾的除了一些黑猫
就是一些中低层的劳工
熟客不少
女人好像偏偏对婼曦最为照顾
还是吃那些啊
女人问着
手里面倒是已经在招呼在炉灶前面的男子
男子看起来有着明朗的相貌
料是年轻的时候也是俊朗的人儿
他心领神会
摇了摇头
也开心的做着手里面的东西
从炉灶下面熟练的裹起一个面团
在手里面转了转
甩到炉灶上面
几下便成了一张葱油饼
饼刚做好
女人便将它盛起来
端在盘子里面
放到婼曦面前
过程简洁明了
像是一个魔术
婼曦侧着脑袋
颦起奇怪的表情
阿姨同志
and叔叔同志
为什么你们每次做出来的饼都是比一般的要大内
婼曦说着
手里面却呼呼的抓起烫烫的饼开始吃了起来
可能是太烫
一会儿用右手拿拿
一会儿用左右捏捏
高隆的鼻子冒着汗珠
嘴里面也是呼呼的出着热气
女人笑着
又从男人手里面端过一碗豆浆
重重的放到婼曦桌子上
重归重
豆浆倒是一点没有撒出来
凑过一张有些发福的脸
死丫头不满意
不爽啊啊
说着捏起拳头
婼曦嘴角一颤
不敢
嘴里面马上喳喳喳喳多咬了几口
像一直啄木鸟
只是她啄的是一张圆圆的饼
啄了几口
又急急喝了两口豆浆
女人装作严肃的脸上马上又冒出了会心的笑
小心翼翼的坐在婼曦让出来的地方
吃这些没营养的
让叔叔给你弄个鸡蛋什么的吧
婼曦含着饼转头冲女人眨眨眼
含糊不清的说
阿姨真会做生意
不过内
我还是觉得葱油饼好吃
百吃不腻
而且啊
婼曦喝了一口豆浆
冲掉了喉咙里面的饼
觉得颇为舒服
仰头大呼了一口气
有些满足
接着说
而且加个鸡蛋就要另外算钱
算了算了
反正我都一米七三了
都像是怪物了
营不营养的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着又喳喳的啃起饼来
女人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婼曦是一个固执的女生
她知道的很深
颜目中流露的是些许怜惜的悲伤
男子躲在炉灶后面
擦着油腻的手
眼神也注视着婼曦
婼曦吃了几口
好像想到什么
抬头
神情有些狡猾
我的理想生活是
天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不做什么
不负啥责任
同我爱的
以及爱我的人
一起坐着说话
笑着看日落
到阿姨叔叔这里来吃葱油饼
前面的半段话是亦舒说的
后面的话则是她自己加上的
这话女人听了不下百遍
每次听来却有些酸楚
又禁不住笑了出来
和炉灶后面的男人
婼曦也笑了
这本就是她的意图
开心的样子好像奸计得逞的小猫
冲女人斜斜头
嘻嘻一笑
然后继续吃
女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忍
想开口
一声刺耳的刹车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哟
看这是谁呀
不是我们婼曦嘛
又在吃垃圾食品啦
啧啧
真是油腻腻的
说话的是一个尖锐的女生
说完
身边扬起一阵零零的笑声
也都是些女孩
那是一辆奥迪的车子
跑车
后座上面坐着几个女生
穿着的也是婼曦的校服
脸上各有颜色
就好像她们的头发
带头说话的女生本来坐在中间
好像看了婼曦才偏偏的挤到靠婼曦这边的车门边上
如果不开口
这显然是一个好看的女生
相得益彰的修饰
让这张脸看起来更是漂亮
只是一个鼻子尖尖的
就像她现在说的每句话
外
你有时候在这里吃猪食
还不如快点到学校把事情都做完了
我们下午还有事情呢
快点
说完
觉得外面的空气有些闷热
催着靠门的女生把车窗拉上
车子又开了起来
从还没关上的车窗里面继续传来刺耳的谈话
猪食？！
你说什么东西是吃猪食的？
真笨
猪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什么样子的话更加刺人？
应该没有了
生生的往往婼曦的耳朵里面钻
婼曦怔了怔
眼神暗淡了几分
嘴里面还含着饼
用舌头裹做一团
推到一侧
慢悠悠的嚼着
女人隐忍不住
想破口对着离开有段距离的跑车破骂几句
喵呜
吃好了
婼曦拍拍手
先一步笑着从位置上面跳了起来
手是油的
她从裤子里面摸出一包纸巾
嘴里面是硬塞了剩下的饼
对女人做了个V的手势
看看还有豆浆没有喝干净
罢手一扬
狠狠的灌到喉咙里面
看什么都吃光了
又像一只狸猫一样从校服的口袋里面摸出钱包
放了钱便跳着骑上单车
动作连贯
而且迅速
女人有些迟钝
等反应过来
从喉咙里面梗咽的想吐出一句
不用钱了
可是总归有些哑然
婼曦放下的钱是零碎的
但是凑起来正好是三块五
婼曦骑出去两米不到
调皮的转过头对着女人笑了笑
表情好像一只狐狸
女人真是不知道是该流几滴眼泪
还是该笑着骂一句死丫头
一切就这么消失在转角
看着零钱
女人迟迟的拿起来
渡到路摊里面
交给男人
男人的神情同样的怪异
甚至是有些别扭
接过钱
放到一个有些特别的罐子里面
女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婼曦消失的方向
对男人说
这孩子……真是……
女人摇了摇头
男人点点头
抬起来
有些狼狈的看着女人
女人察觉到男人的异样
转头看他
看了会男人的脸忽然意识到什么
猛地窜到炉灶里面
往下面看看
眼神顿时变得阴沉
你不要告诉我你又没放葱
男人颦起一边的眼皮
没来由的跳了跳
无奈点点头
女人突然有种想掐死男人的冲动
冷冷道
你是豆腐脑子啊
做了几年葱油饼了
还忘记放葱？！
男人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而事实上他的确是做错了事情
垂下头
又抬起来
想说什么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放盐的？！
男人想说的话被女人抢了有些尴尬
耸耸肩膀
女人有些怒急了
碍于在街上发作不好
大声道
收摊了
收摊了
说着又低低道
回去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人觉得自己的处境堪忧
一时有些担忧
朝女人偷偷瞥了几眼
看到那抹怒气没来由的淡了
好像懂了
拍拍女人
没什么的
婼曦会处理好和那些同学的关系的
女人从鼻子里面呼了一口气
她的确是在想刚才那些嚣张的女生
可是的确又能怎么办
她毕竟不能替婼曦说什么
她有什么立场呢
就算说了
也许婼曦大概也会说
没什么啦
她们是我的同学啦
然后笑笑
这是他们熟识的婼曦
悲伤的眼神没有维持多久又变得恶狠狠起来
没……放……葱……的……人……知道……什么……
再清凉的夏末的阳光还是有些炎热的
可是男人却觉得背后一冷
利索的开始收拾摊位
想着回去以后怎么被处罚
收拾着收拾着
他也望了眼婼曦消失的地方
也许一个男人的脸上是不该有一种叫做优柔的表情的
可是这个男人的脸上却溢满这样的东西
一个中午也要出来摆摊的路摊本不该九点的时候收摊
可是收了
还推向一个高档小区
风有些大
吹在婼曦的脸上
本是凉爽的
现在却有些热热的灼烧
婼曦婼曦
我们说好不哭的
对不对
一双手紧紧地抓住单车的车柄
喃喃自语
头是昂着的
目光是坚定
多了的是
一点点碎碎的光
有些人
有些承诺
有些人
坚定了很久
这是不是婼曦对自己的承诺？
拜托
她们的那些话你就想哭了吗
太难看了
婼曦婼曦
你是婼曦啊
难道忘记那个诺言了吗
她还是自言自语
脚下用力的蹬了几下
她似乎觉得舒服多了
笑了
撇起嘴角
有些自嘲
明明那些话已经听了这么久了
明亮的目光是反射的么？
浓长的睫毛上挂着的
好像彩虹一样的离色
是折射么
婼曦继续踏着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