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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4/21 2:34:58

独自坐在茶座里,下午的茶座很安静,只有我和那边角落里的一个男客人,他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脸孔。服务员给我送上一杯茉莉花茶就聚到一边闲磕牙去了。
  我喝着淡淡花香的热茶,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耳边充斥着刘若英带着淡淡忧伤的嗓音。
  “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总想起当时的星光……”
  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徘徊,被尘封已久的往事也渐渐清晰,似乎回到八年前…
  “你们猜,‘一’字是多少笔划?”你狡猾地要同事们猜字。
  一个同事似乎早知道你的脾性,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是哪个一?”
  “当然是数字一、二、三的‘一’字罗。”你一脸认真的表情让我看了很想笑,明明是有陷阱的,还故作正经。
  “那当然只有一笔,不就是一横嘛。”
  “错,是12笔,老写字体,‘壹’字。”你骄傲地说,看那群人无奈地叹气,准备各自散去。
  我突然大声说道:“错,是8笔,****的‘泽’字,读潮汕话也跟一谐音,所以你错了。嘻嘻!”我故意冲你扮鬼脸,你无奈地只能指着我,连名带姓地假意警告我。我完全不受威胁地在那里放肆大笑,而同事们也笑了。
  “淮,凌是你的克星,你注定是被她吃定了。”同事们开玩笑地说。我看到你的眼中没有生气,而是温柔的笑,那一刻我突然有些迷惑。
  “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生病的人总是攘夷感到脆弱,我看着你守在我的床前,整夜不敢合眼,一脸的疲惫,眼镜背后的那双大眼睛不再那么冉冉有神,突然好感动,我说:“淮,你真的喜欢我吗?”
你认真地点点头。
“那我们交往吧。”
我看到你一脸的错愕,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以为我头晕到神志不清,“凌,别开我玩笑,我会当真的。”
我笑笑,“我本来说的是真的。”
“你喜欢我吗?”你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问。
我摇头,“不喜欢也不讨厌,我给你一个试验期,你说多久?如果你能在这段时间里让我喜欢上你,我就当你的女朋友。”
  “一万天。”你激动地握着我的手,深情地对我说。
  那一刻我真的感动了,尽管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情话的男生然而我却心跳加速,感觉有一股暖流在心里流动,那就是幸福的感觉吧,我突然有点像落泪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像以往一样地霸道,“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再决定要不要做你的女朋友。”
  你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遵从,似乎从遇到我的那一天起,你就注定了是我欺负的对象,你什么事情都为我设想,事先帮我准备好,可是那时候的我不明白,也不能体会你的用心,总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殊不知,没有任何人是理所当然要为别人付出的,也没有人是天生的幸运儿,可以一直得到别人的呵护。
  音乐还在播放着,我看着玻璃窗上那张苍白的脸孔,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有两行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滑落下来,我闭上双眼,痛苦地任由回忆在脑海中回旋…
  你悄悄地在我的身后出现,一只手紧握着,要我才你手心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你,笑得很溺人,然后扬起下巴,说,“你要就说,不要拉倒!”我暗笑在心底。
  你很无奈地抱怨,“你真没情调。”然后摊开手心,是一颗金莎巧克力。“给你。”
  我兴奋地拿在手心里,“嘻嘻,太好了,阿淮,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真的吗?那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我也会说你实在太好了。”
  我看着你,坏坏地一笑,摆摆手示意你过来,然后很温柔地往你脸上一抹,你的脸上顿时满是白乳胶,样子甚是滑稽,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撒腿就跑,在楼梯的拐弯处我还听见你的笑骂声…
  “在这相识的深夜里,你是否一样,也在静静追悔创伤,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那一次我们一行人去爬山,你始终握着我的手,我很意外我竟然不排斥你碰我的手,居然还很贪恋你掌心传来的温暖,你的手很大,我的手在你掌中显得有些纤细,我紧紧地握着不舍得松开,那种安全感让我有些晕眩,我霸道地给你的手注上我的商票,除了我以外,不可以别人牵你的手。
  “那我妈和我妹呢?”你微笑地问我。
我噘着嘴,很认命地说,“那好吧,除了她们两个人以外。”你居然兴奋地紧紧抱着我,告诉我,“我整个人都属于你。”我一直呆滞了,傻傻地忘了该说什么好。
  有天你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告诉我,你的朋友要你帮忙介绍个女孩,你把娜介绍给他了,你说,“介绍你我可舍不得。”你故意在娜面前说,因为我们都知道娜很喜欢你,你是想让她死心。
我尴尬地对着娜笑笑,我看到她眼底闪过的忧伤,但我却安慰不了她,我也喜欢淮,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淮,明天凌晨三点有流星雨,你到时候发信息给我好不好?我怕醒不了,错过了,你记得一定要叫我起来哦。”
那天晚上你居然两点的时候跑到我家门外,一直等到三点才发打电话叫我起来,“凌,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出来好不好?我们上天台去看流星雨。”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套上一件外套就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一踏出门才发现冬天的深夜格外寒冷,可又不敢折回去,怕惊扰到家人。
我们并肩坐在天台上,我们守着那一片灰暗的天空,期待着流星雨的出现,寒冬的冷风像刀一般蚀骨,我冷得直发抖,你把羽绒服脱下来硬要我穿上,后来我们僵持了很久,终于决定两个人一起披着它,紧紧依偎在一起。
“淮,你会这样一直陪着我吗?”我低声喃喃。
“会,除非你选择离开我,不然我会一辈子守在你身边。”
“我脾气不好…”
“我知道,我可以包容你。”
“我很霸道。”
  “没关系,我就喜欢你的霸道。”
突然我哭了,感动得哭了。你心疼地吻去我的泪水,然后温柔地吻上我的唇,我闭上双眼,任由自己沉醉在你亲吻里。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看到流星雨,在这座文明的城市中,天空被污染成灰暗色,无法看到云层背后的流星雨。而我们也因此感冒了。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所有的回忆像播放器一样在脑海里回播,终于我趴在桌子上放声痛哭,我知道整座茶座的服务员都被我下到,但我不管,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时间可以冲淡所有不愉快的回忆,却能将那些美好的回忆修饰得更加美好!我早已忘记当年我们是如何彼此伤害,最后我截然离去,连手机号码都换了,可是你还是有办法拿到我的手机号码,而那时候倔强的我还是那么骄傲地不愿回头,一个机会也不给你!
如果当初我当初可以退一步,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今天我们就可以在一起,而不是,同在一片天空下,而我却无法找到你。这些年来,你一直了无音讯,我找不到你,你搬家了,我从此失去你的消息!
我越哭得厉害,这些年来,我不允许自己为你流一滴眼泪,我说过我不会后悔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可是,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从你消失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后悔了,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回头!
突然有人敲我的桌子,我抬头看向来人,是刚才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子,他很高大,戴着一副眼镜,和淮一样的装扮,他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没有接,而是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他不再说话了,我听见他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一直等,等到我哭够为止。
  我抬头看着他,我知道此刻的我很狼狈,但他没有笑话我,只是递给我一包纸巾, “哭够了就把眼泪擦干。“
  我的身子不由地摇了一下,头有些晕眩,他的话似乎和你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你也曾经对我说:“泪干以后就要勇敢向前走,我可以等你,任何人都可以等你,唯独时间不会为你停留!跌倒了,伤心了,哭一场之后,路还是要继续走,跨过这道槛,也许下一个路口就会好了。没有人有懦弱的资格,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强者!”
  每次我哭泣的时候,你总是安静地任由我哭个够,你总是知道我需要的不是安慰,那一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多余的,我最需要的是你宽厚的肩膀。你的肩膀就像是我的避风港,累了,可以倚着你歇息。
  失去你的肩膀后,我找不到避风港,我真的好累你知道吗?生活的不如意,工作的不顺心你都知道吗?我多想告诉你,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爱你,在乎你,而不是如你说的那么无动于衷,我不是无心的人,只是我不懂得,原来那就是爱!
  “你看,你把天都哭碎了。”眼前的男子突然往窗外望去,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而且好大,像要把大地淹没般,拼命地下,“要淋雨吗?我认为你此刻需要清醒一下。”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长得跟你很像的男子,他跟你一样,带着一副眼镜,眼睛大大的,喜欢眨眨眼睛,一副可爱的样子,完全和身高不协调,你以前也是喜欢这样眨着眼睛逗我开心。
  男子拉着我冲出茶座,站到雨里,大雨拍打在我的脸上,好疼,我闭上双眼,任由雨水冲刷着我的全身,也许正如他所说的,我真的应该清醒一下,只有清醒以后我才明白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啊——”他大声地呐喊着,然后对我大声地说,“喊啊,有什么不开心不痛快的事情,都发泄出来,喊,快点…”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拉开声音跟着喊了起来,过路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但我们都不在乎,一声声地喊着,最后居然两个人在雨中跳起舞来,他拉着我的手,我开心地转着圈,一遍又一遍,直到我真的累了,两个人瘫坐在路边,相视而笑。
  “原来你也可以这么疯!”他伸出手,我也伸出手,紧紧相握。
  “再见!”我们同时站起身,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从那以后我们没有再见面,我不知道他是谁,也许,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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