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迷茫于以获得的东西,当要了解它的意义时,那要沉淀很久很久——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十年前的今天,可能就是这样的场景吧。
十年前的今天爷爷走了,留下他的儿女与相守数十年的妻子,如今我还依稀记得,奶奶当时憔悴的样子和凝视爷爷遗像时默默的眼神。斯人已去——而每当奶奶凝视爷爷那黑白遗像时,我的胸口总会涌起一股暖流,流至心头。这是怎么的一对夫妻呢?
两界相隔十年,那份思念却似乎未曾改变。这种情愫对我这样的青年来说是不解又是困惑。
于是——
“奶奶,你当年为什么和爷爷结婚?”
可能是太过突然,奶奶不知所措“小孩子问的什么问题啊?”拍了下我的脑袋,继续看她的电视。
“奶奶,那么年轻时的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其实奶奶并不是不愿回忆只是刚才那话太过直接,奶奶害羞了而已。
话锋一转,奶奶进入了沉思,回忆起五十年前的往事。
“你爷爷那时候可俊啦,只是当年被当作地主阶级被打压到我们村来改造。”
“那岂不是惨了?”
我不由得问出了声。
“是啊,是很惨。你爷爷每天做连村里壮劳力都做不下的活,那双读书人的手上长满了老茧。可是再苦他也能扛下来,很漂亮的完成组织上的任务。”说道这奶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笑容。
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笑,也不知道这是苦涩的笑还是欣慰的笑,只是直觉告诉我,奶奶现在的脸上洋溢出的是幸福的滋味。
“然后呢?奶奶没为爷爷做过什么吗?”
“我那有那本事,就算我去帮忙他也只是含蓄的笑笑然后把我推开而已。”
“那么?”
“是啊,我什么也没做。只是一边欣赏那个男人而已,在他干完活后帮她倒碗茶,帮他做点吃的,陪他说说话。 呵呵,你爷爷说出的话可不像村里的那些大老爷们,粗粗的。他说的话像是魔法一样,可好听了,百听不厌。”
“啊,是吗。”我不再提问,奶奶现在就像一列没有刹车的列车。什么害羞啊,腼腆啊都忘在一边了,她只是在说着和爷爷当年的事,爷爷的长相,爷爷的声音,爷爷的一切而已。
“就这样,五年过去了你爷爷地主的罪名也因为时代而不复存在。 你爷爷就去村长那领了张结婚证书,我们那时穷连婚礼都没办就入了洞房。后来你爷爷因为读过书,去村小学里当了名人民教师我也因为高中毕业进了同一所小学任教。然后的事你也知道的,有了你爸爸、姨妈、叔叔他们……”
说完了?我不清楚,奶奶接下来没再说话,转过头来看着爷爷的遗像,什么也不说——
我似乎知道了什么,悄悄的退出房门尽量的不要让奶奶把思绪收回打扰他们的”见面“
故事我知道了,奶奶和爷爷年轻的往事。
可能现在的人会认为这很平常,平常到电视剧里更本不会出现的剧情。
但是这在我们的世界里还会有吗?
那种青涩,含蓄不张扬的温柔。默默的为某人守候,默默的为某人努力。
也许有人会说它不够浪漫甚至更本不算什么爱情。
但是,我希望有人会明白的是“其实幸福也是种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