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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3/15 12:01:26

有人说,上海是一个培养小资乐园,在这里的每一块土地上都能孕育出一个小资来。
那什么是小资呢?
我在大学的时候曾经这么认真的问过一个好友,她是女生,堆满胭脂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自信,我不知道她的自信源自于什么,来源于什么,但是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自信叫我有点作呕。
小资是什么都不知道么?!你落伍了!!
我三缄其口好像被孔子贴上了封条
不再作响
大学毕业,有了自己的工作,生活开始慢慢充实和富裕起来,差不多在二十岁将结束的时候,我替自己买了一幢房子,一个给自己的,单身独居的空间。
好像在这个城市,很多人一生的努力的目标就是给自己一个家,我做到了,虽然里面只有一个主人,但是从某一个层面上,我的确有了家,于是我又开始做起了各式各样的幻想。
什么是小资?!
我又开始这么问自己。
那是一个慵懒的午后,因为有了慵懒的阳光,恬淡夹杂慵懒的街道,还有一个慵懒的,到处瞎逛的行人,整个环境都是慵懒的,让人不禁想在这样的阳光里面睡一个懒猫一般的午觉的。
我驻足在一个门面慵懒的店门,因为从外面看起来,他的门是一个异空间的入口,黑色的喷漆,随意而且慵懒的将整扇门喷的七零八落,但是却隐约间,将他变成一个圆转的圈。
门是关着的,挂着一个营业中的牌子。
这是下午,每一个想招揽客人的店门的大门都是敞开的,唯独这家。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闯。
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执拗的人,推开门,在惊异的神态里面被里面吸引。
如果潘多拉打开魔盒时候是带着后悔和懊恼,那我肯定是带着犹如孩童一般的喜悦和冲动。
为什么快要冲动?
因为这里的摆设和商品无疑是最为叫人爱不释手的艺术。
你喜欢么?
有人这么问了。
我转头,看去,是一个平头的,看起来有点怖人的男子,他的脸上的肌肉有些痉挛,每说一个话就会怪异的紧在一起。
我下意识的退后半步,这里是异度空间,难免会有怪兽的出现。
我不是M78星云的,有着咸蛋眼睛的巨人,于是我开始计划着逃走。
喜欢么?
他又问了一遍,简洁,而且目中无人的并不在乎我的回答,因为他已经渡到另一边去了。
我环顾四周,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灵魂去感受这个空间,从心底里面说。
喜欢。
这里是一个黑胶碟的天地,一个黑色的,圆转的,被时间禁锢着魔法的空间。
我的手边就有一张表在框子里面,被挂在墙上的黑胶碟。
我猛然有了冲动,伸出自己的手。
黑胶碟上有着旋转的纹路,就好像我们的指纹,每一个人的指纹都是不同的,就好像给每一个人按上了特殊的定位和诅咒。当一个人生下来,这个诅咒就存在着,不会,也不可能改变,这个纹路就好像预示着什么,将一个人定位了。
我的视线和全部灵魂都被眼前的黑胶碟吸引,蛊惑。
看着她圆转的,被唱针轻微爱抚留下的痕迹,我醉了,迷了,沉沦了。
指尖的触感并没有席卷我的精神,因为我停下了,在指尖和黑胶碟还有不到半寸的地方静止了。
她就好像是一个女子,嫣然梳妆,唯唯诺诺的将自己的灵魂和一颗无论是,炽热的,冰冷的,寂寞的,热情的,还是有着各种不同心态的心,封存在那么一个圆转的,扁平的空间里面。
我不敢去触碰她,因为我问自己,我能不能是唤醒这个灵魂的人。
就好像每一个女子都是一个被锁链封存的容器,里面装的不论是灵魂,还是心,都在出生到死亡的这个过程里面,寻寻觅觅,一个能解开锁链诅咒封印的人。
茫然的去触碰,就好像将一个女子横横然推倒。
那是一个邪恶的瞬间,是对于每一个想去推倒的人最开心,最愉快的瞬间,却是那,倒卧在床间的女子,最为痛苦的瞬间。
突然,黑胶碟的黑色让我觉得恐怖,我看到一个倒卧在床上,散开华丽的长发,在美丽的,带雨梨花般的容貌下铺开的黑色宣纸。
又是突然间,我想去安慰她,想去抚摸她,因为想去安慰她寂寞的,害怕的,担忧的,空虚的,却喏的灵魂。
所有的动作只有一个短短的瞬间,但是我好像演绎了很久,很久。
我觉得累了,整个人的精力都似乎被榨干了,但却奇迹的没有,经过一天劳累的工作而虚脱的感觉。
每一个瞬间都可能发生变故,就好像现在。
一只看起来有力,却也被某种力量榨干的手先一步打破了我和她的僵持。
我的灵魂已经附在那张黑胶碟上,于是我的目光也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那个男子将黑胶碟放在一个老旧,但奇迹般的华丽的唱机上。
唱针入轨。
曼妙的音符开始润滑这个空间惊异的寂静。
那是法语,我依稀听懂那是一个女子在向月亮倾述,说是倾述,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
远去的爱人,你可曾听到清泉在唱歌,那是我曾经倾述过对你爱的清泉。
悲伤的爱人,你是感觉到清风在抚慰,那是我曾经抚慰过的清风,她会带去我对你的思念。
喜悦的爱人,你有没有在雨水里面洗涤,那是我曾经沐浴过的雨水,她让我在泛滥的爱里面得以喘息。
………………
黎明啊黎明,你的光华让我窒息,但是我不得不等到我的爱人,让我最后的爱的火焰,在他的怀抱里面静静地安息。
………………
旋律是缓慢而有着这个下午一般慵懒的,我本来就醉了,于是现在烂醉如泥。
三角琴的清脆空灵,在不算大的空间里面无尽的扩大,一个清音,就好像一个在林间嬉戏的精灵,被月色吸引,被歌声蛊惑,她飘动的身体是透明的,即使唱着的人看不见,但是她却应该感觉得到一个圣灵在她的肩膀上屈膝而坐。
小提琴的尖锐和大提琴的低沉,是演唱者的喉间一次次吐纳潮湿空气的摩擦声,每一个瞬间都是凄厉的,让圣灵晶莹的眼眸开始湿润,精灵不该哭泣,可是她哭了,精灵哭了,于是本不该如此安静的黄莺安静了,她们飞来,却不出声,在每一个悲伤的音符就要撞击她们小巧的心脏的时候飞走了,却在本不该坠落的时候坠落了,黄莺哭了,坠落在满是荆棘的草丛,痛死身体的,好过心灵的。
钢琴的深沉凝重,让在黑夜里收割灵魂的恶魔倾倒了,他想要得到这个美妙的声音,有着这个每秒声音的灵魂。弯斜的镰刀在伸长的握柄的尖端几乎要够及她的咽喉,可是恶魔停住了,不是因为圣灵的眼泪,而是自己的血,那是从他的双眸中滴落的血。他会问自己,为什么这血是红色的,而不是黑色的,为什么自己觉得心脏剧烈的疼痛,不能呼吸。
月色迷离,云间朦胧,恶魔丑陋扭曲的脸孔开始脱落一片片磷羽,直到喉间。
那是一个俊朗的男子,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这是命运的捉弄,这是上帝在最不该开玩笑的时候开的玩笑。
思念的人在自己身后,深爱的人在自己眼前,他们之间没有冥河,没有郎朗乾坤,但是他们都无法触及彼此。
上帝有没有哭泣,女子不知道,男子不知道,圣灵不知道,黄莺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曲终唱罢,唱针搁浅,我静的和进入这个空间一样,却在不经意的拂动发丝的瞬间,摸到自己湿润的,浸透的肌肤。
我在本不该哭泣的时候哭泣了,因为多愁善感,因为曲调悲伤,因为这是一个慵懒的下午,需要一场无意识的哭泣来让她完善。
什么理由都好,我哭了,我知道了。
扬起嘴角的弧度,我笑了,我感觉到了。
这张碟能不能卖给我?
我问
你喜欢?!
他问
我点头
毫无疑问
我回答。
觉得这家店怎么样?
他问
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
你没有注意过?!
他问

我回答的干脆而有力
你的心思都在这张碟上面?!
他继续问
的确
我回答
男子没有再继续问他的问题,我也不必去回答问题
他慢悠悠的离开唱机附近,渡到门口,缓缓的打开这个空间的大门
我突然想去拉住他,因为这个空间实在是太过魔幻了,魔幻的东西一触及阳光,就会变成一个炽热的火球,在慵懒的下午,变成灰烬。
这个世界有很多被烧死的魔女巫师,但是起码现在不是那个年代。
他没有变成灰烬,我没有去拉他。
他是高大,而且有着某种神秘气息的,当慵懒的阳光将他整个包裹,他的外衣变成金色的华衣的时候,我觉得他老了,老得远比在黑暗的空间里面多了三十岁。
你觉得我几岁?
他问
我继续回答
三十
五十
他纠正道
太阳在他稀稀的银发上折射他的力量,这股力量也代表着时间。
时间是永恒在变的,太阳却在变化间,在我们的头顶上照射了数万年,数百万年,数亿年。
当他的变化微乎其微的时候,他的变化近似于不变。
不变的太阳在嘲笑不断在变的人类,用他的热度,用他的笑容。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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