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pidadaozei
2008/4/20 12:09:15
那天走在街上，她说她发现再也没有走在路边去寻找人群的习惯。我知道她毕业以后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她还想着一个人，想再见他一面。她说，以后她不会了，永远。因为即使等待，谁也不会去负责她的幸福。
我拿了几个人的照片给她，都是一些曾一起上学的朋友。其中一人她说她曾经很喜欢的，现在即使站在她面前，也不会有当初的悸动，有的，应该只是悲哀。
“曾经”这个字眼对她来说该有多残酷。那个人搂着别的女孩，每天不重样的站在校园里毫不顾及地展示给她看的时候，她都不曾流过眼泪，只是仿佛不经意间经过，留下一地幽怨的眼神，好强似她，是决不会为男生哭泣的吧，可是如今，她要做到的只是遗忘，眼睛却如同经历过一场暴雨的玻璃窗。
她从不曾说过，她的感情是否有归属，眼看着几个朋友都已经燕尔呢喃了，她却总是孤单的走在街上，匆匆来去。她从没有爱过任何人的，她只是小心的藏好，让友情与爱情交替游离，她说，她没有资格也没有想过向谁要一个承诺，只是单纯的想对谁好，他让她走，她便离开，仅此而已。“其实也说不上是谁先离开，只是自然的疏远，毕竟我们都没有离开的资格……”她总是自嘲，好像她的伤疤来自一片沼泽，只是虚度，并不痛苦。
她放弃得那么彻底，走得那么决绝，我以为，她是个胆小的人，可是对于那个人，她更多的是眷恋的。所以每次别人问起，她也只是笑，既然已经离开了，放弃了，又何必在乎有谁知道。直到回忆在心底溃烂了，别人再问起时就似在挖掘她深埋心底很久的伤痕，她已不愿再承认她像傻瓜般的爱情亦无力独自承担，她并不害怕那人知道她的心思，已经无力挽回的时候，她更希望在彼岸看着他宽容的微笑……
所以终于有一天，她告诉我也许她也有些累了，坚守在那片心田，每日浇灌着对一个人的习惯与依恋。她最后一次回忆起那个人，说起他的善良。“就像一束阳光”她说：“就连笑容都有很善良的感觉。”
朋友是个后之后觉得女子，她不是不曾发现那人的好处，只是更习惯看着一个人的背影生活，她只是太容易满足，一时却想不到失去的滋味。然而真到了无力回天的时候，便也只好笑笑得哀叹自己的爱情是多么的无奈。
可是她依然等待，等着命运有一天让他们重逢。我们劝她，很小心的提及那个人，她总是很让人欣慰的点头，然而什么都没有改变，她还是很自然的拒绝所有异性的好意，耐心的接纳所有朋友的规劝。她依旧不打扮不爱逛街，甚至不声不响，无声无息。可是，她也没有去寻找，尽管她明知道他们在一个城市，她甚至已经有了他的地址和电话。可她是那么决绝，仿佛她所作的一切皆为自然。
我问过她，为什么不去找他，要么说个明白，不然又何必要等他那么久？她还是笑了笑问我，她是不是很傻？她一开始等待的或许就不是那个人，只是想为自己从来没有问出口的问题要一个答案。如果从来都没有这个答案呢？那么等待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一场虚妄。可是她还是不曾后悔过，想起那人的时候，分明是快乐的。
看着广袤的蓝天她说，那只是过客，在如何深刻亦不会重头，自己不想再自寻烦恼，就算自己的心容不下别人也不得不放过自己，多年以后留在心里的应该是去爱一个人的感觉，是谁已不重要了。她本就不曾想去等他回头，因为她早就明白并不是只有她一人站在那人的身后，所以更不会奢求他可以负责她的幸福。她用我好久不见的怅然轻松的笑脸对着我——“他曾经那样对我好，足够了，我已经很开心。他是个值得珍惜的人，我宁愿将他珍惜在过往的从容里。”
多少年以后，我看《何以》时看到一句话：“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我终于能体会她的痴，她的傻，和她格外珍惜的小小幸福，她并不是不愿去爱别人，只是“那个人”，已经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