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到这个故事的主角之前,必须先说一下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
我们的祖先因战乱,因流放,从繁华富庶的中原来到这个瘴气毒虫出没之处。艰难的适应着这里的气候,融入当地的同时,又竭力地保持自己所仅有的传统。过于强烈的宗族观念,使这儿的女孩,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处于低下的地位。
女孩子不上桌,辈份称呼皆低上一层,死了,宗祠里的牌位还是没有她们的份。
我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以低下的姿态生存着,直到以先妣某门某氏的名字登上墓碑。但你可以选择不同的路。或者说被迫选择不同的路。比如说这个被我称为红的女子。
当我尝试着用语言去描述她的时候,我发现,似乎对她的印象只剩下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弯弯的,恰到好处地汇成一条彩虹。她不是那种上等的美人,教育的缺乏在她身上体现出的是一种带着乡村味的粗放以及畏缩。我当然曾经期待过她变得优雅或者斯文一点,但是当我见过她的母亲后,我明白她老后也只会是如此。
乡野村妇而已。而且,准备的说,她是一个妓女。不过,恩客只有一个,而且这辈子也只有这一个了。家境的贫寒并不能成为一切的理由。我一直想了很多,关于一个年仅二十的女孩子为何会愿意成为一个比她年长三十的男人的外室。我带着悲悯的眼神,看着她灿烂的笑,看着她的三个孩子,无忧无虑的嬉玩着。我明白她们不需要我的同情,但我只觉得愤怒。
我们粗俗,野蛮,相信金钱,相信没有用钱办不到的事情。所以,我们中的很多人,成为成功游走于法律边缘的商人。我们的政府也注定了要蒙上一层腐败的阴影。我们的道德观是如此奇异的独立于世。
如果说我曾经是那么骄傲于我们保持下来的传统的话,那么现在有的,只是卑夷。特别是听到那些亲戚是用多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劝母亲放弃我。只是因为我生为女子。
既是如此,我只能悲哀地选择反抗。
要用自己的能力,活出一条路来。我不想再成为那样的人,母亲那样的,抑或是红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