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老师们、领导们:
大家晚上好。
本来并不打算总结回顾我在西电的不堪的生活的。可是看到大家这么积极踊跃的发言,使得我也有了表达的冲动。网络真是个好东西,使得人人拥有了自己表达的权利,从而满足了我们的表现欲。恩,真是赞一个。可是真正让我们讲话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讲从哪里讲起了。就这么个开头就大费周折。这也许就是所谓有了语言权却未必具有语言的能力。对于我想说的这些事情而言,更是这样。
今年我已经大五了。这样说有点含蓄,直白点,我是专升本的,就是先上三年专科,然后通过省里统一的考试考上本科,上两年本科,然后毕业。总之,这是我在西电的最后一个学期了。现在很无聊,经常失眠,在西电的一切就象连续剧般在脑海中定时上映,所有情感千头万绪。是貌似伤感的。
高考的失利不想再提,比较扯淡。只记得在填志愿的时候,一本,二本,三本,专科,全都填了西电,即使我是知道西电只有一本和专科的。这不正是为了表现自己非西电誓死不上的决心么。不知道招生的老师们有没有小感动一下。反正那时候的女朋友是感动了一下的,因为就是为了她才一心要回西安的。
然后毫无悬念的上了专科。再然后就是轰轰烈烈的本科开学了。我送一个考上西电本科的女生来报到,那时候97#楼刚刚落成,虽然地砖还是潮乎乎的,墙壁还有着点水汽的冰凉,我还是象个乡下来的跳出农门的小朋友似的兴奋不已(决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只是切实表达那时的心情),看看每个宿舍门口贴的住宿同学的名单,摸摸还散发着点油漆味的架子床,望望那干净明亮的楼道公厕以及那一张张朴实的姑娘们的小脸。好吧,我为即将来临的大专生活而雀跃。
再然后我们专科也开学报道了。比本科开学晚了半个多月。录取通知书上的报道地点在成教楼。我偕同我亲爱的爸爸妈妈们来报道了,我想让他们看看我即将开始的大专生活将是多么美好,起码我们明亮的宿舍将是多么美好。然而我们却找不到报名的地点。从北门进来,一直走到97#楼,再从西南门出来,然后又进了东南门,其间问过两个楼管阿姨和一个保安叔叔,均被他们告知没有成教楼(呵呵~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咱爹警觉性高,他说,不会是教育欺骗吧,外面的一个什么独-立学院挂个西电的牌子骗人的吧。他们是当机立断的行动主义者,已经开始商量起我复读的事宜了。那时候的感觉,用一个我现在才知道的词汇来形容,崩溃!当我们又出了东南门遇见第二个保安叔叔几乎已经不报什么希望问他成教楼在哪时,他竟然很神奇的告诉我们,哦,成教楼啊,从这里直走,到那块右拐,然后第一条小道左拐,再在第二个小道那右拐,然后直走就到了。再用一个现在常用的词来形容,晕!入学后我知道了从东南门那里到成教楼的另一条简洁的路径,那就是,直走,在那个稍大的路口右拐,直走就到了。我一直想告诉那个保安叔叔,以后给别人指路这样说比较简便。可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天报道总共200人。老师们在一个铁栏杆里面,报道的人们在外面排着长队交现金。好像买票进动物园看动物似的。据同学们后来汇总回忆说,除了在火车站直接被学校接来报名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在学校里转了2到5圈数量不等的圈数之后才找到报名的地方,而且大家都同样觉得这次进动物园门票有点贵。所以,当人们对06年西电工程硕士考试考场安排有误导致考生找不到考场然后被转移到西工大考试的事情表示诧异的时候,我以及那些已经毕业了的专科同学们都觉得是情理之中的。
报名以后我们排着长队,拖着各自的行李箱,还有盆盆罐罐,在一个女老师的带领下开始走向宿舍。那个女老师走的是相当的快,全然不顾我们能不能跟的上就扭着屁股甩着两条内八字腿走的是火火生风。队伍终于散了,一部分人跟上女老师走了,还有一部分人包括我,在现在的篮球场的南边就是图书馆的北侧的那条路上不知道该往哪走了。操场上正军训的热火朝天,不管老女老幼,漂亮的丑陋的,英俊的龌龊的,穿上军装,戴个大盖帽,就都挺英姿飒爽的。虽然我讨厌穿绿色的胶头帆布鞋,还有肥大到有些拖拉的绿色军裤也不喜欢军训,但是却无法抑制自己当时的失落感。也许正种感觉来自于我爸爸后来说的那样,那些本科的孩子就象是西电亲生的孩子,西电是他们的亲妈,对于我们却只是后妈。所以,这注定我们会比别人敏感,或者说自卑。这种敏感和自卑是从报名那天就深入骨髓的。西电的孩子们其实是朴实的热情的,因为我后来有了很多本科的好朋友,可是一些事情,不是因为别人而改变,而是因为自己就注定的。
后来我自告奋勇说我来这里送过同学住宿舍,我知道路。于是带着这些难兄难弟以及难姐难妹们来到97#楼。大门紧闭,地面湿溜溜光滑滑的。还没来的及问,一个同学气喘吁吁的跑来说,你们怎么跑这来了,宿舍在那边。顺着手指的方向,我看不到崭新的楼也看不到高楼,也看不到我们的宿舍。跟着他路过体育馆,然后路过一个商店和一个租书的小店(现在早已经拆除了),左转,我们在49#楼楼管阿姨的那个本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是308最后一个签到的。阴仄的楼道,昏黄的灯光,阵阵扑鼻的来自厕所的气味,斑驳的门上的挂锁,以及那嘎吱摇晃作响的架子床。。。。。。心也开始象阴仄的楼道一样开始泛潮。在报名的时候我已经隐约觉得即将开始的大专生活会让我失望,可是没有想到是绝望。和老爸老妈在西区食堂吃了午饭,他们竟然反过来安慰我说,没关系的,只要在西电这个学校里,努力学习,可以专升本啊,只是多一年罢了,反正复读也还需要一年的时间。回应他们的只是我咬牙切齿的咀嚼一块不知道是什么肉的肉的声音。
就这么就开学了。唐突的让我感到诧异。仿佛积攒了很多力量的一个拳头打在了一张悬空的纸上。想呻吟一下都用不着。
虽然这么说很俗气,可是我还是要这么说,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转眼一瞬,已然过了4年半。西电在这些年里变化真的是不可谓不大的(双重否定表肯定)。所有的变迁,如今杳然无踪。路挖了又填了,房子拆了又盖了,然而记忆最为深刻和清晰的还是开学时的情形。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那种失落的感觉是这样深刻。
当新生们军训结束的时候,从食堂到宿舍楼的路上,摆起了各种各样的社团招新的小摊子。我跟那些饱含荷尔蒙蓬勃激越的新生们一样,一头扎进了社团活动。虽然只报了两个社团,一个是学生会文体部,另一个大学生艺术团,可是还是觉得忙的不可开交。我想总理日理万机也不过如此吧。可是当现在有人问在文体部干什么时,我想无非就是搬搬桌子抬抬展板什么的,可以说后勤,通俗点,打杂。艺术团就是唱唱歌陶冶陶冶情操什么的,虽然一样很玩世不恭的这么说,然而我真的怀念那里。因为在艺术团真的是认识一些真挚的朋友,也挺陶醉那么咿咿呀呀的唱歌,虽然我唱的非常不怎么地。而且漂亮的姑娘们各个花枝招展的,挺养眼。或许社团只是提供给我们一个交际的舞台,哪个舞台最适合我们自己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想艺术团对于我而言还是相对喜欢的。虽然在登记学号和宿舍的时候,当我写下4开头的学号和49#宿舍楼依然会引来那些淳朴的但是显然还没有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以避免别人尴尬的孩子们的差异的目光。因为本科里没有人的学号是4开头的。
忘了是什么时候开的体育课。选科的时候选了体育舞蹈。当我回来得知同学们不是篮球就是足球或者是排球,总之离不了球的时候,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可是当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我的优越感来的这样没有来由。专科生只能选带“球”的科目。我阴差阳错的选了舞蹈,于是很搞笑的弄的两个学期的体育课都是0分,因为成绩无法转到我们院的学籍科。也因为我们大二开始就没有了体育课,否则四个学期体育都是0。
大一第二学期,肺炎都变成是非典型性的了。满大街的人们带着口罩。公交车空了,商场空了,可是这跟我们没关系。因为西电在51国际劳动节时封校了。愿意不愿意出去是一回事,能不能出去是另外一回事。这就是权力跟意愿的关系。我们出去的权力被剥夺了,即使是为我们好,可是热血沸腾的青年们还是热血沸腾了。有彻夜弹着吉他嚎的,有在东区小树林那阴暗的树丛中释放性激素的,有扔饭缸暖壶的,以及据说有烧了报纸从楼上扔下然后被抓住开除的,还有从北门那边的围墙翻出去吃顿KFC又翻回来的。。。。。。学校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很多生面孔,很多露天的晚会,挺新鲜,可是真的觉得憋屈。后来我们开始连续从北门那个被前人翻的有了很大豁口的围墙那里翻出去包夜(通宵上网)。网吧一晚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有时候甚至只有我跟舍友6,7个人。晚上翻出去的时候是兴奋躁动的,早上翻回来是痛苦的,玩了一夜的电脑,头是晕的,手脚是软的,白天的课,我们是不上的。
很多次当我早上翻过那个豁口从墙头跳到北门口围墙的那片树林时(因为二环的桥,已经没有了),都能碰到一个高中校友在树林里朗读英文,地道的美式发音,女孩子的声音读美式英语很好听。她很差异的看着我,问我怎么翻墙进来,我睡眼蒙胧的告诉她,我包夜去了。然后再寒暄几句。直到后来,她看着英文余光瞟一眼从墙头跳下的我,然后问一句,“又包夜去了?”“恩。”。她又开始美式英语。不知道她哪天早上没见我会不会觉得不寻常。我想我是一直没有放弃上进的想法的,但是却一直没有付诸努力。那时候我想自己和曾经的那些朋友们或者校友们的差距才开始真正出现。刚入学的新鲜过去了,高考意外的失利的打击也模糊了,兴奋躁动或者自暴自弃已经无法成为我不努力的借口。也许,该开始努力学习规划生活了。好吧,非典以后,等可以从学校大门进进出出以后,重新做人吧。很多人都习惯于给自己设定一个时限,开始或者结束一件事情,使得它显得郑重其事。或者这只是一个拖延的借口罢了。有时候管理所谓的执行力对自己也适用,却很难。
非典促成了许许多多的恋人。非典过后,学校里出双入对的恋人们多了起来。寂寞的初衷谁说不能导致真挚的结果。然而我却失恋了。似乎当初执意选择西电在此时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努力学习的企图在失恋的痛苦面前变的不堪一击。不用再翻墙出去,于是几乎夜夜通宵,白天睡觉。通宵就在西电的论坛上写很多看似疼痛其实不痛不痒的文字,那时候认识很多朋友,不能说没有一点点报有网恋想法的心思,可是后来友情还是纯洁了起来。就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我依然在通宵上网,考场上睡着了。
如果找借口的话,那么就是高考的失利导致自暴自弃,刚入学的新鲜导致兴奋好奇,以及失恋的痛苦导致萎靡不振。总之,这一切使得我第一个学期挂两门,第二个学期挂三门,第三个学期挂三门。如果加上体育的话,那么,就是第一学期挂三门,第二学期挂四门,第三学期还是挂三门。
(怎么越写越多啊。困了都~已经有一年多没有通宵了,不比当年了。今天先写到这里吧。唉~陈年往事~改天有空再写吧。
呵呵,总之现在还好吧。也挺舍不得西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