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逝泪的双子座 第一章 我 —— 一个不快乐的孩子
我是一个孤独且忧郁的孩子,我喜欢寂寞与伤感的那一种犹如黑夜一般压抑到令人窒息的伤痛感,也许,我并不时喜欢而是习惯,伤过痛过后渐渐的在绝望中开始习惯。我从未想过要摆脱寂寞与忧伤,因为它们已经在某个连我都不知道的时刻与我的生命深深的纠缠在一起,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而且是一大部分。如今构成我的一种物质叫寂寞,一种物质叫忧伤,还有一种物质是早已隐没在那个灼灼夏季里的快乐,我不要摆脱寂寞与忧伤的纠缠,正如同我无法抛弃自己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当黄昏来临时坐在昏暗的窗台上眺望远方天际那灿若夏花般的赤红色云朵,静静的遥望,静静的思念,静静的被染上古旧的昏黄,静静的… …静静的忘掉了曾经的自己。有些伤感的味道,被岁月遗弃的伤感,但我喜欢。被所有的人遗忘,被流年的暗影遗失,没有什么人记得曾有个叫风逝泪的人苟活过。因为我太不优秀太过软弱,连喜欢的人也无法挽留的住,我实在没有资格残存在别人的记忆里,没有资格在这个浮嚣的世界上留下一抹不和谐的痕迹,没有… …所以我总是活在只有我自己的世界里,一个鲜明感受到自我存在的世界,一个没有记住也不会遗忘世界。我知道这是一种逃避一种妥协一种彻底的溃败,可是我喜欢。我只要活在阴霾弥漫的角落里品酌着悲伤与孤独就会满足,只要那个角落属于我,没有别人,没有欺骗,没有死亡,没有被血染红的残阳。
从那个飘散着伤痛的夏天起,我开始喜欢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的时候躺在床上凝视着苍白的顶棚,回忆着我少的有些单薄的快乐。我会想起那些笑得一脸明媚的孩子。他们曾经是我生命中短暂的温暖。对,曾经的… …从那个夏天起,我开始沉默,开始忧郁,开始看着他们却说不出话语。他们不会明白每当我静静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里是多么的温暖,是他们让我在失去了最爱的女子之后活得不是那么的仓皇。如今我们选择了不同的学校,不,是不同的学校选择了我们,我们实在太微不足道,就连我们无敌的青春在他们的面前也败的溃不成军。现在的我独自一个人走在陌生且空旷的校园里寂寞的如同身边吹过的寒风。每次看到无星的夜空,我都会想起他们。他们曾经是我心灵夜空的繁星,如今他们都散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怎消夜永?我从未如此迷茫… …虽然我们的学校只间隔几百米,虽然每天上学的时候我依旧可以看到他们骑着单车的身影,但是我们之间却总是隔着厚厚的车窗。我在高高的客车上,他们在车下。高大的公车吐着雾霭般的烟气把他们的身影变得模糊,然后把他们丢到身后,逐渐与地平线重合。我清楚,我们生命中彼此的纠缠已经断裂,像溃碎的玻璃,散落满地。我曾经写过一段话觉得很对:我们唱着不同的歌曲,走着不同的街道,看着不同的风景,遗忘着同样的过去。我们美好的记忆被岁月喑哑的风卷入了流年深深的阴影里,唤之不回… …有时候想想觉得这就是宿命,自己为自己写下了命运的预言。
去年七月我们拍的照片里,我、翔、俊、悦还有琦雪背靠着高大的梧桐笑容满面,身后的阳光明亮到刺眼。一年后,阳光如故,只是曲终人散,没有了我们的身影,物是人非。他们应该遗忘我,遗忘掉我强加给他们的不快乐,所有阴霾般的痛苦抛给我就好,我不会责怪任何人,像郭敬明说的那样我是一个连自己幸不幸福都不在意的孩子。
我从前总是被恨我的人伤害然后去伤害爱我的人,结果是爱我的人成为了恨我的人或者成了不再爱我的人,比如思羽和千黛。我害怕我会变得众叛亲离,变得没有任何人喜欢,变得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在我失去了思羽、千黛、风叶之后我不再想在失去任何人,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爱。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失眠,现在可以说失眠几乎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你永远不会知道每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是多么的痛苦,闭上双眼,然后眼睛却又像撑了弹簧忽然又睁开,像是一场战斗,在每个夜晚反复上演的战斗。我知道我根本睡不着而且也根本不想睡。因为我知道每晚十二点的时候会有个女孩在离我家不远的路灯下点燃一支烟火。琦雪曾经告诉过我,如果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午夜零点时为他点燃一支烟火,他的烦恼就会随着花火一起升向夜空。因为路灯过于昏暗,我看不清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只是模糊看到她有着披肩的长发和有些单薄的身形。七百三十五天,整整两年零五天。无论是暴雪肆虐的冬夜还是骤雨倾泻的夏夜。当远方的钟楼飘来十二声低沉的钟响时,我都会看到一道花火冲向苍穹,那么久,她从未间断过。她怎么会那样的坚持,我无从得知。恍惚间我看到了风叶,那个美丽孤独却同样执着的女子,每次想到风叶我的眼前都会变得模糊。我想这大概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和一个无情的男子之间凄绵的故事,我祝福他们可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不要像我这样伤的像死掉一样,真的,有的时候我真的认为我已经和我的心一起死掉了。起初我之所以会熬那么晚是因为我想为那个女孩子点燃一盏微弱的灯火,也许当她看到高楼上闪着一盏灯时她不会感到那么的寂寞。这是一种似若友谊的情感,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时间久了,我竟开始莫名的失眠,即使那个女孩走后我仍然睡不着,这种失眠一直延续到现在。每次看到那个女孩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后我会熄灭那盏灯,因为没人再需要它。我回到到床上,坐起来抱着枕头面对着床头的镜子,看自己昏暗的镜象,小声的哼唱忧伤的歌,小声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我常常唱醉清风,歌词写得很凄美很空灵:月色正朦胧,醉清风把酒相送,太多的诗颂,醉生梦死也空。和你醉后缠绵你曾记得,乱了分寸的心动,为什么只有这首歌你能陪我轻声和,醉清风… …还有一盏烛火,燃尽我,曲终人散,谁无过错,我看破。我总是会唱到流泪,不知为什么。这首歌总是会让我莫名的忧伤,莫名的想到无星的寂夜,想到夏风吹拂的竹帘,想到影动的烛火,想到独醉的伊人,想到一个叫殇的男子和一个叫风叶的女子。
文字
第二章 两个飘散的人
殇长我七岁,现在在一所大学上美术系。他曾经写着一手漂亮而清冷的文字,现在的我远莫能及,然而2006年里的一天他告诉我他的手已经死了。之后他真的不再写任何文字,整日在烟草与酒精间迷醉,颓废到死。有一次我让他帮我写一篇小说的序言,他却苦苦的笑着说:“你先教我戒烟。”我知道从前的那个殇已经彻底死掉了,和思羽、千黛、风叶一样一去不复返。他一直说我很像以前的他,说我会和他一样,死掉右手在某个痛苦的瞬间,然后在没有文字的世界里苟活到死亡。我说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死掉。他说,那好,他会给我收尸。或许他是想看着我慢慢的变得和他一样颓废一样痛苦,那么也许他便不会感到那么的沉沦。然而我不会怪他,真的,我原谅他的自私与残忍。因为他曾经让我在风叶死后变得不是很忧伤。记得那时的我们像两个遍体鳞伤的孩子,我们用文字互相拥抱,彼此安慰,一同伤感,我在那时似乎感到了一种叫温暖的东西在心里放肆的扩散。两个人一起伤,真的就不会那么的痛了。所以我不忍责怪他,他像是一个坠落到凡间的天使,但我只记得他在天堂时的荣光,他永远永远都是最好的大哥哥。
想到殇我的心会隐隐的作痛,然而想到风叶的时候,我的心会痛的无边无际。风叶是这世上最痴情最寂寞也是最美丽的女子,至少在我的眼中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以和她相比。我爱她,比谁都爱,甚至比她深爱的风上忍还要爱她。我是在她死后唯一一个每天都会想起她的人,唯一一个会为她书写文字的人。
我为她写了《逝爱?祭风叶》:我用滴血的手指,在霜后的的枫叶上,写下对你的呼唤。风吹干了鲜血 ,带走了字迹,留下刺目的血红,如我滴沥血液的记忆。你的归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红的血,红的叶,留不下书写的轨迹。无声的来,悄然的去,短暂的你,却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锝思忆。多年后的今天,我站在你长眠的地方,看着你落满红叶的坟茔,思念着你,风叶,我逝去的爱。这是我唯一一首没有用华丽的词藻修饰的诗,惟一一首像梦呓一般没有丝毫格式的诗,完全失掉了我个人的风格,因为我太爱她。曾经我和风叶身着宽大的黑色风衣站在桥栏边眺望远方闪烁的霓虹,无声地看着河水把路灯的倒影拉得长长,然后任冷风将我们的风衣吹的猎猎作响,如同飘展的旗帜,然而那一切变成了凝固在我生命中的记忆,永不被延续。但我会爱着风叶,不会太久,短短一辈子---我仅有的生命。
或许上天注定某些人不会快乐,比如我,尽管我身边所有的人都说我终会快乐。
第三章 一些梦呓
我今年十七周岁,一米八的身高,有着稀疏的胡须,冷峻的面庞,不再像是个孩子,事实上很早以前我就不像了,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拥有了常人二十岁时的面容。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悲哀。我因为不像是个孩子所以没有人把我当成一个孩子来疼爱,或许坚强的太早真的会让人疲倦,但感到疲倦时才发现已经不习惯软弱。当同龄人围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时候,我已经习惯如何独自一人仍要快乐。但也正是因为我不像个孩子,长我七岁的殇才会把我当作他的兄弟,长我三岁的思羽才会爱上我,大我五岁的千黛才会让我陪她走过乌黑的巷道。这些在我生命里留下过浓烈色彩的人正因为我不像个孩子才会与我邂逅。这似乎是一种幸福,夹杂着苦涩的幸福。
对于我而言,真正的幸福早以被冻结在了那充斥着爱与痛的十五岁,而那以后我所做的不过是对那以前的回忆。恍惚间,过了两年,我已经与幸福渐行渐远。我现在明白了白驹过隙这词是多么的残忍,不知道怎么就混混噩噩的走过一年又一年,从快乐走向痛苦,从有爱走向无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生命一点点的碎掉,欲哭无泪。听着“花样年华”这个不知所云何物的词,我感到恐慌,我不知道我的花样年华指的是不是花凋零的年华,或许很多很多年以后当我提及这段岁月时我会泪流满面。因为我丢掉了四个对我而言最最重要的朋友,因为失去了两个爱我的女人和一个我爱她她却不爱我的女人,我的心支离破碎。
我还要上两年高中,四年大学,四年研究生。那时我二十七岁,向三十而去。人一生可以活得最纯粹的年华被淹死在了学海里,真的很悲哀。人要苦苦学半辈子再苦苦工作半辈子,很无奈,希望等到我的肉体走向消亡的时候可以不会忘记曾经的美好如若不可以那就全然忘记,忘记了也许那样我便不会觉得难过,正如忘了夏就不会觉得冬是寒冷的一样。
我站在孩子这称呼的尾巴上用力的向上跳着,奢望着抓回一丝过去残损的快乐。每次看到拿着气球和糖果笑得一连明媚的孩子时,我会躲的很远很远,因为他们会使我觉得自己老了。我讨厌变成一个大人,因为大人的世界存在太多太多的污秽,有些时候我觉得似乎所谓的人伦道德只适用于未成年人的世界,在成年人看来那是个无聊的笑话。思羽和千黛或许不应过早的告诉我现实社会中那些肮脏,因为懂了不该懂的黑暗后我们彼此都受了伤害。我从未感到如此的绝望就连看动画也会让我难过得死去活来,最可悲的是动漫里的人物都已经和我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了。鸣人十二岁而我已经十七周岁,到了动画里应该成为中忍的年龄,而我现在却连削苹果都会割伤手指… …用琦雪的话讲“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多想永远都十七岁,永远都在成年的前一步。永远永远都不会长大,但不要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时妖怪而不是人。我也不要变成彼得?潘,因为我讨厌他,每次看到他飘浮在空中得意的微笑,我都会隐隐的恐惧。他年轻的太纯粹了,小的不懂得珍惜爱与被爱,不懂得挽留所有对自己重要的人。他太任性,太自傲,太无知,太口是心非,也太快乐,这和我一点都不像。那不是我想要的。
四章 夜 很深
午夜时分窗外传来低沉的十二声钟响,却反而觉得更加的寂静。我不怕黑夜,不怕鬼魂,不是因为我足够的高大与强壮而是因为现在的我根本不畏惧死亡,还因为这世上也许会存在一个叫风叶的魂灵,她会在云朵上用她空灵的嗓音为我隐隐歌唱。她曾经向我许诺下辈子一定会爱上我,每每想起便觉得不是那么寂寞,我会对着寒月柔软的微笑,笑得很温暖,如同夏末的残阳。或许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会变得不再像现在的我,就像傅小司一样,学会开朗学会微笑学会快乐。可,那还是我吗?夜亮了以后便不再称作夜了,不再寂寞与忧伤的风逝泪便不再是那个一脸落寞的孩子了,起码不再是现在的我了,不再是了… …我打电话给琦雪,琦雪是我最好最好的红颜知己,我们在小学时便是同学,到初中她是我的同桌。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神澄澈如水,我曾经告诉她她的眼睛很好看,她却表现出生气的表情,她问我是不是说她的别的地方都不好看,她说她好看的可不单单是眼睛,说我的赞美是多么多么的画蛇添足。她就是这么一个孩子,有一点轻微的自恋,但是很可爱。她是我到目前为止说话说的最多的一个异性,因为我认识她实在是她太久了,久到没有她我会感到有一点不习惯。在初中的时候我常和琦雪,翔,俊还有悦一起在喧闹的操场上漫无目地的散步,一起去超市买可乐,甚至一起逃晚自修。她总是陪着我,陪我一起快乐一起忧伤,一起度过无数个日夜。我们的友谊比我们的青春还要无敌还要纯粹。我一直没见到她哭过,直到中考成绩公布的那天。我考上了州重点而她考上了市重点,她那天哭得很伤心,她说她一直在努力学习,可是她还是无法陪我一起上同一所高中。她说看不到我她会不习惯,她问我会不会一样不习惯。我那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感到眼睛有些胀痛,我一直认为我很对不起她,在零五年的那个夏天之后我便没有让她开心过。我变得沉默她也陪我沉默,我忧郁她也陪我忧郁,恍惚间觉得似乎她就是我,我们的确认识她太久太久了,我们已经习惯迁就对方的一切。上高中后我再也没有找她,只是偶尔会打电话给她,有的时候我也会在上学的路上看到她。今天我在坐公交上学的时候又看到了在马路上行走的她,她总是一个人,和我一样,我不知道过了半年她现在习没习惯看不到我,习没习惯看不到曾经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在电话里我问她我会不会变得不像自己,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把我自己丢掉。琦雪对我讲:“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把自己弄丢,因为自己的手永远都是牵着自己的。”琦雪那边有些嘈杂,她似乎在路上。我问她:“但…那个人牵着自己的手掌时感到的却是陌生的脉搏,那个人难道还没有把自己弄丢吗?”她说“那不是丢失而是寻回,寻回遗忘了的脉搏,寻回很久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快乐的你。那个夏天之前的你,知道吗?”“是吗?也许…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告诉我,那个夏天发生了什么?”“… …”我不想说,“是开始爱上风叶—那个从不哭不笑,永远只穿黑色衣服,永远寂寞,永远伤感的女人吗?”琦雪的声音变的沙哑“…我…我不知道。”“你总是活在黑暗里,不是黎明没有来临,而是你选择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你还不明白吗?那个女人并不爱你,与其为那个不爱你的女人而悲伤还不如去关心你身边爱你的人,不要让他们和你现在一样。告诉我,我不想你再这样忧伤下去,我… …”琦雪哭得说不出话来,然后电话断掉了,话筒传来沙沙的声响。我又伤害了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我真的是一个不值得关心的孩子。我抬头望了望窗外昏暗的云朵,说:“风叶,我现在除了你的承诺已经一无所有。”我穿上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运动裤和黑色篮球鞋,提着一罐可乐走下楼去。我没有关灯,因为那个在午夜放烟花的女孩需要它,或许,这纯粹是我自作多情。
东北的二月很冷,虽然刚刚过完年,街上却依旧很清冷,清冷的让人寂寞。我走在树木的暗影里,不时有干枯的枝条刮到我的风衣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断掉,散落到地上被我踩碎。我看到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他的眼睛里和我一样沉着浓浓的阴霾,如同死掉一般。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得很孤独,甚至比我还要孤独。恍惚间,我似乎又看到了风叶告诉我她将不会再来陪我聊天的那个夜晚她离开时的背影。忽然,所有的光亮都暗了下来,除了天上稀疏而暗淡的星光。这里的路灯经常坏掉,而且总是几百米一起坏掉。没有车辆驶过也没有其他的行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无人的街道上空空的回荡。我走到路边的石阶上坐下,抬头看着星光被黑暗一点一点地吞掉,看着银灰的云朵一点一点的遮住月亮的光芒,然后莫名的难过。我大口喝着可乐,感到了彻底的冰凉,也感到了胃在隐隐作痛。 那个灼灼的夏天真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在那个燥热的时间了我看清了一些我从未看过的事,明白了一些我从未想清楚的事,也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痛楚。同时我更加的看清了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第五章 记忆中的那个模糊的夏季
那个暑假之前的我是一个还算开朗的孩子,只是有一点的寂寞,只是有时会感到不快乐,和现在不同。假期之前的一连串考试我都考了很辉煌的成绩,辉煌到老班的眼睛里闪烁出异样的光彩,辉煌到很多人让帮他们补习,从前十到前三,质的变化。辉煌的成绩注定我可以有一个放纵的假期。我到了另外一座城市,我在那座城市出生但之后我搬到了烟集——一个终年弥漫着烟雾的城市。我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郊区的一个有着很大院子的平房里,那是我舅舅原来住的房子,在我去之前已经有两三年没有人住了。不过还好屋子并没受潮,这真是不应中的万幸,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霉潮的气味。我带着我的笔记本和CD住到了那里,当然还带了一笔相当可观的生活费,我时刻不敢忘记政治老师的教导:物质是精神的基础。这是我唯一认为政治老师说得最像真理的一句话也是我记得最牢的一句话。
那里很安静,白天听不到车笛嚣张的鸣啼,夜晚也不会有飞机起落时的轰隆。那里的风很柔和很温暖,有时甚至可以闻到阳光甘甜的气味。在那里抬起头就可以看到纯蓝的天空而不会有高大的建筑遮住你的视线把天空割裂成一块一块。正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书写文字,《夜行者》《回家》《死亡宿舍》是我那时写的三个短篇恐怖小说如果有时间我会把它们给发出来的。我觉得我的确有写恐怖灵异小说天赋,但起初我不敢陷得太深,因为郭敬明说和文学沾上边的孩子,一直一直都不会快乐,他们的幸福,散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如同顽皮的孩子游荡到天光,游荡到天光之后,依然不肯回来。我被他的话吓到了。但是后来我还是开始一个劲的写,就算写的和这篇一样烂。既然无法娱人就娱己好了。我已经不在乎我会不会幸福,我只知道我需要倾诉,于是我选择用笔来倾诉。别人说喜欢写作的人即使不自闭也是寂寞的,我觉得说得很对。从那时开始读风上忍,郭敬明和张悦然的文字,开始在白天睡觉在夜里写字直至现在。我想我是迷恋上了静静的看着夜退昼长,看着日升月落的感觉,快乐而凄凉。每当窗外的天空暗到只能看到星月的时候,我会打开那盏古老到会嗡嗡作响的日光灯。虽然笔记本的光足以照亮键盘但不知道为什么,不开灯我会感到寂寞,似乎是独自一人被禁锢在幽幽寂夜里一样,那时的我还不像现在这样习惯寂寞。点亮一盏灯,虽有些吵,但起码会使我不觉得那么孤独,起码会使我有心情继续涂抹我的文字。
后窗对面不远处有一座房子,确切的说应该是很近,只间隔两三米。如果要在晚上开灯而又不拉窗帘的情况下保护隐私简直是一个玩笑。理论上是这样,因为我从没有见过那边的亮过灯。也许那房子也没人住了,也许是那边亮过灯只是我没注意到。不管会不会被人看到我是不会拉窗帘的,我没那种习惯琦雪说在一座看不到地平线的城市里会使人寂寞。对于我而言在看不到夜空的夜晚里我会难过。通明的室内与幽黑的窗外,明与暗的视差冲击会有一种微妙的感受,无法言说。况且凭借我模糊的记忆那家似乎是住着两个比我大四五岁的男生,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偷窥与被偷窥的可能性,而且我穿着沙克奎?奥尼尔的球服也并不报露,那家即使有女性也不会对人家带来什么困扰。
我每晚都会熬得很晚很晚,起码是在天亮以后,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总之是疲倦到头昏后才休克般的倒在床上。有一天我起的特别早,才上午八点(这也仅仅是在回忆起那个放纵的时候才敢这么说,现在,呵呵,说这话就该被枪毙了)。大概是因为昨晚破天荒的十二点就睡了的缘故。我感到肚子饿得发痛,不知道我怎么可以幸运到那种地步,打开冰箱的时候发现里面空的惨绝人寰。我不得不用脚走到一公里外的超市买早餐,之所以走是因为我不会骑单车,我已经奔二十而去了依然……这日子没法过了,想想都觉得自己比最白痴的白痴还白痴。琦雪曾经对我说那不可能,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后来我才明白她是认为称我是白痴不知是侮辱了白痴还是抬高了我… …
第六章 邂 逅
当我一口叼着面包一手拿着可乐,比难民还难民的往家走的时候忽然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对我笑了笑说:“你好。”
我稍微的愣了一下连忙也说了句“你好”。
我偷偷的看着她的脸,那个女孩有一种不同于一般女孩的气质,她应该并不是汉族人,或者说她应该有一些外族的血统,她精致的脸有点像蔡妍,笑起来坏坏的,也有些像心凌,超可爱。我确信在此之前一定没有见过她,因为这么漂亮的脸我是不会忘掉的。我有些疑惑,她看着我微微皱起的眉于是抬起手指着我舅舅家的方向说:
“我叫思羽,你的邻居,就住在你家后面的那个房子。”
“我叫风逝泪,可你怎么会认识我呢?”我暗想今天莫非要天降桃花?
“这几天晚上我从你家的后窗看到了你,所以认识你呀。”说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 … … …”我一脸惊愕。
天!我的形象彻底毁了。我的睡相是相当的不人道了,据军训时的室友说,我一到晚上就在床上做体操而且是难度系数3.0以上,可以说每天早上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到床在哪。我的这一面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如今却被这样的一位美女看到了,我有种杀人灭口的冲动,但我舍不得,绝对不是因为我没有那胆量,我知道你不信,事实上……连我自己也不信,我的确没那胆量,我的脸因惊慌扭曲得不成样子。也许她是误解我的表情,以为是我在怀疑她偷窥,于是连忙解释说:
“我真没有故意偷看,只是不经意的常常看到你而已。”
“常常… …”(汗!)
“不是常常,只是…只是偶尔看到。”
“… …”我无语。
“不是偶尔,是不经意地看到一次。”
“… …”一次?我不信,我估计连她自己都不信。
“我没看过你。”
“… …”我再一次无语。
“……我……我……我不知道”那个美女开始抓狂。
唉!这孩子估计是没救了。她一脸尴尬,一丝红晕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比王心凌还可爱,我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她开始张牙舞爪,看样子又是一飙女。
“我又没说什么啊!”我连忙笑笑,我怕她削我。
“哦,你是练体操的吗?”她问我。
“不是”我沉着脸。
“那你清晨在床上干吗呢?”她睁着大眼睛接着问我。“我……我梦游。”
“梦游?”她笑得不成样子,一点美女的气质都没有。
“真的很好笑吗?”我装着十分生气的样子。
“抱歉……我刚才失态了,请不要生气。”她用手捂着嘴但是依然止不住她的大笑。
我不是那种小气的男生当然不会真的生气,我用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她,她比我矮半头,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粉色的T恤,磨洗的牛仔短裤,一双深紫色的高跟鞋。微微泛黄的头发卷成大波浪披至双肩。柔柔的风拂过,我嗅到她身上桂花的味道,淡淡的香甜,那曾是我最喜欢的香水。我对这个叫思羽的女孩似乎有些着迷,我的眼神开始涣散,所有光线似乎变成柔和的浅紫,梦幻般的色彩。你们要相信我,我当时真的没有流一地口水,真的没有作花痴状,我以你的人格作担保,我不是那种轻浮的男人。
“你为什么会那么晚睡呢?”思羽问。
“我写些东西。”
“写小说吗?”
“不算是,写些恐怖故事罢了。”
“哦,你不会害怕吗?我听说写鬼故事和讲鬼故事是很容易招鬼的,你胆子好大啊!”思羽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看着我。
“那…那当然… … 我当然不怕。我是无神论者。”我说的很慷慨激昂,只是假如我的腿没有颤抖的话。这女孩好讨厌啊,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个。难道夜里地板吱吱的响声和饮水机嘟嘟的气泡声… …我不怕!!… 我不怕!…我不怕?… …妈妈啊,这让我以后怎么敢写啊。就是美女也不着原谅!我像个小孩一样把腮帮嘟嘟的鼓起来,来表示我对她的不满。
思羽看着我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忘了问你,你是要回家吗?”“你猜。”我回答。
“你好低级趣味啊。”思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不过我喜欢,哈哈。”笑得有些放浪形骸之外。
“… … …”我无声的鄙视着她。
她瞪着眼把我的鄙视一一给鄙视了回来。
我再鄙视
她再鄙视回来。
… …
… … … …
… …(无限循环)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静静地,鄙视着对方。(枫叶,寒风登场)
我实在是无法再鄙视下去,咳了咳,打破沉默,表示认输。问鄙视ing中的她“怎么不说话了,你生气了?”
“你猜!”
… … … …
(鄙视再度无限循环)
最后因为我的胃强烈的表现了它的亏空,我毅然的—屈服了。我跟在思羽身后,当然是要各回各家,不要想得太龌龊。
思羽在前面走的雄赳赳气昂昂,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逝泪,你还挺有意思。我一会去找你玩好不好。”思羽站在她家门口对我说。
“好啊”我说的有气无力。
“什么态度啊,怎么不原意?”
“哪敢啊!”
“那是为什么?”
“我只是饿了。”我暴着那双因饥饿而凸出来的双眼说。
“哦,那我就不打搅你吃早餐了,一会见。”思羽闪进屋。
“面包”“面包”我饿得已经有些癫狂。我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一瞬间我愣住了,我发现袋底破了个洞,里除了两包方便面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思羽从她家窗户里抻出头来对站在门口沉思中的我说“忘了告诉你,你的袋子好像破了。”然后又闪了回去。
“ NO————— ” 歇斯底里的嚎叫。
第七章 思 羽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用月亮的名义消灭了那两包方便面,之后打了一个响亮而轻浮的饱嗝,满意地躺在床上。就在我与马克思他老人家胜利会师的时候,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谁啊?敲这么急,难道有女流氓劫色啊!”我嘟着嘴过去开门。
我很郁闷,因为我梦到马克思他老人家正要把他的女儿许配给我,可是匪夷所思的是马克思的女儿竟然是个黄种人,而且更令人不解的是那人竟然长得和刚刚遇到的那个叫思羽的美女一个样子。
我打开门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那女生怎么和梦里马克思的女儿长得那么像啊。(汗!)
“果然是个放浪形骸之外的男人。”
“ … … ”
“果然是个轻浮的男人。”思羽仍在碎碎念。
“ … … ”
“ … … ”
“思羽。”
“嗯?”
“你还是叫我放浪形骸之外的男人好了。”
“为什么?”
“文雅些。”
“你这个轻浮的男人!”
“ … … … … ”
(我瞪了她n久,沉默了n久)
“怎么你生气了?”看着一脸黑线ing的我,思羽问。
“你猜?”
“我猜你不生气了。”思羽堆着一脸的笑容。
“你猜错了。”
“什么?你身为一个男生就那么一点度量。”思羽不悦。
我感觉——有杀气,于是我堆了一脸比刚才思羽还灿烂的笑容。“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了,我从来不生美女气的。”
“这还差不多。”思羽摸了摸她披至双肩的长发。
接着她一摆头,一脸坏笑的问“你怎么不让我进屋坐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啊!”
“怎么可能?你天天晚上偷窥我,有什么你还不知道?”我不屑的说。
“是啊,真的没什么。”思羽本能的点点头。
“不对,什么啊!谁偷窥你了,我可不是那种人。”思羽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狮子。
“哦?那你说说你不是哪种人?”
“当然是那种天天晚上偷窥邻家美男,而且是边看边流口水还花痴般傻笑,但却死不承认的那种人啦。”思羽昂起她的头。
“你怎么这么了解?”
“ … … … … ”(抓狂中)
晕。不打自招。
“屋里很脏的,你还是别进去了。”
“脏怎么了?打扫一下就好了啊。”
难道她要帮我打扫房间,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进去打扫,我在这等,我给你五分钟。”思羽看着表舒服的倚着大门。
… … (晕死)我在思想里狂扁她了n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