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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6/12 7:35:11

  娘说,不要爱上一个人,否则痛苦的是自己。我点点头,可一转身,还是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
  我爱的他面容干净,目光清澈,鼻梁挺拔。我爱的他身材欣长,一袭白衣,一尘不染,长发高高束起,只留几缕细碎的头发在额前随风追逐。我爱的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如明媚的阳光般让人舒服。
  我不知道他来自何方,将要去何处。我只知道他是来拯救我的人,命中注定的等待。
  每天都有很多的人从他身边走来又走去,我是永远不会走掉的一个。我就站在他的身后,期待他回头看我一眼,只一眼。
  很久以前,曾想象若有一天喜欢上一个人,那就叫他阿尉。阿尉,我的阿尉。
  ————
  我爱的他说要带我走遍天下,说要带我去大漠看夕阳。我不知道天下有多大,可是我相信我们能把天下都走遍。因为我是如此地信任他,把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当作承诺。
  他说大漠的夕阳西沉如血,在漫天黄沙的衬托下有着无尽的落寞和苍凉。他要去,我便跟着。无论天涯海角。
  娘说,你不能去,会有危险。她是一个占星师。我没说话,娘则叹息。她既能知晓会有危险,也定会知晓我的决心。谁叫我爱他胜过自己。
  抬头看天,我为什么离不开你呢?
  ————
  清晨的时候,天开始下细细的雨。他白衣飘飘,上面是湿润的雨点。
  蜿蜒的下山路,他走右边,我走左边。他永远比我快小半步,我踮着脚怎么也追赶不上。他沉默地悠闲地踱着步子,似乎忘记身边我的存在。我紧张地拉他手,害怕失去的样子。
  “我感觉自己快跟不上你了,你慢些。”他顿了一下,侧过脸对我微笑,稍用力回握我的手。我的心于是安定下来。“那么沉默干什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雨停了”,他轻轻地说。继续向前迈着步子。
  我回头望走过的路,感觉雨依旧在下,我的心里还是有淅淅沥沥的声音。我不喜欢他走路不等我,我不喜欢他不同我讲话。
  ————
  我们坐在马车中,车夫不断地吆喝着马。突然车硬生生地停住,似乎有人挡住了去路。他让我坐在车里不要动,自己出去看看情况。
  外面异常安静,我撩开车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对上一双幽怨的眸子。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他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飞身而去。
  我乖巧地坐在车里,倒数着他回来的时间。
  他回来了,表情平静。
  “去哪了?”我忍不住问。
  “会一位故人。”声音难掩的疲惫。
  启程以后他一路若有所思,几次抬起眼睛来看我,欲言又止。
  他的眼睛无论何时都应该是明亮的,我心里无声的疼。马儿一路朝草原走去。
  ————
  我看到天色模糊,路没有尽头。我们乘着马,我的头枕在他的胸膛,微风拂过脸颊。
  他在我的耳边唱起歌谣:
  大风起,黄沙漫漫,行路难,何处是天涯;
  大风止,黄沙浩浩,行路遥,咫尺是天涯。
  落日圆,凝如血,行旅人,前路愁知己;
  落日沉,泣若血,断肠人,无处觅归路。
  声音一直延续到我的梦中,编织出大漠落日唯美的画卷。
  ————
  我挨着他坐下,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他的手轻抚我的脸,我用他的手覆盖我的眼,这样他便感觉不到我发烧的脸。透过他的指缝看月光,我问,“还记得我们是如何相识的吗?”
  他想了想,“忘记了”,又缓缓道,“怎么相识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
  我笑了,倒在他怀里昏昏地睡。
  夜半,四下一片宁静,只听得见我们微微喘息的声音。月光有些凉了,他将我抱得更紧。
  我是需要爱的,没有他的爱我会很寂寞。我不允许他的爱分给别人。
  ————
  草原的上空时常盘旋着桀骜的鹰,他们在很高很高的空中飞翔,似乎触及到云朵。我知道自己的心很高,武功却不那么高。所以,我只能安静的站在一边。
  前面的女子我认得,她是那双幽怨眸子的主人。此刻,他和她面对面,我则站到一边。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和即将要发生什么。木然地略略敞开衣襟,让风吹满我的心。
  当我听到衣袂振动声时,一道银白剑光正刺向他。他在犹豫,犹豫出手是否会伤了她。我不怕人死去,我怕温柔毁灭。我不怕自己死去,我怕他在我面前倒下。
  我拔出剑,掠到两人身旁。不等我举剑去挡,她的长剑忽地变向刺向我,迅捷无比。我明显感到她的怨恨。
  我闭上眼,心想,左手的无名指或许再没机会让他为我戴上戒指了。
  ————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泪从他的眼里流出来,清晰地直向我眼睛滴落。灼灼的疼痛,使我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冰冷的泪落在脸上,我无法忘记。
  “呆子,你哭什么?”我伸手摸索他的眼睛。
  “对不起。”他喃喃道。声音很轻,但字字如千斤重量砸在我的心上。我收回手,放在剧烈疼痛的胸口。
  我想,她也许错了,他对她还是深情的。而我爱他。
  草原的草儿又到了枯萎的季节,苍凉的风一路向北呜咽。我的眼是模糊的,心却是清晰的。我知道再往前走一点,只消一点点,就到大漠了。我吃力地抬起手臂要指给他看,血顺着指尖恣意滴落。
  莫名地,我感到一阵轻松,或许我们不必去大漠了。
  “你看,大漠的夕阳是不是这般颜色?”我摊开掌心问。

  远处悠悠飘来歌谣:
  大风起,黄沙漫漫,行路难,何处是天涯;
  大风止,黄沙浩浩,行路遥,咫尺是天涯。
  落日圆,凝如血,行旅人,前路愁知己;
  落日沉,泣若血,断肠人,无处觅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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