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理财”免费网络账本(帐本),非常活跃的网上账本和理财圈子(www.17lc.net)〖啃书圈〗 → 谁的爱过境到我的蓝天}
查看完整版本:谁的爱过境到我的蓝天}
2008/6/10 11:36:18

『1』     其实我们都一样

放学的时候,我的书包不翼而飞。有人塞纸条告诉我,顾葭蕾把它扔进了学校的垃圾站。

我在垃圾站捡起书包的时候,发现上面粘了一块口香糖。我在顾葭蕾得意的笑容面前把它用力地蹭在旁边的石墙上,然后背起书包,回家。

顾葭蕾一直跟在我身后。我没管,但是我明白她的那一肚子坏水很快就会全吐在我身上。

我可以容忍她对我的刁钻跋扈,但是要我在她对我家耀武扬威时还气吞声,我做不到。

她用她那穿着Gucci小短靴的右脚重重地在我家门上踢了一脚。幸运的是,我从窗口看进去,发现奶奶不在家。

怎么样?顾葭蕾站在我面前,扬着头问。

我甩开肩上的书包,一把把这丫头按在地上,连甩了她几耳光后,喘着粗气回答,你说呢?

顾葭蕾哭了,但还是强装硬气地吼我,虞天蓝!你放开我!

我用右手按着她的喉咙说,把你的外套脱下来。

凭什么?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袖。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她立马就一边点头,一边大叫道,我脱!

很不巧,她今天穿了一件新买的NIKE白外套。拿在手上感觉暖暖的。从小到大,我怕
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好的衣服吧。噌噌噌几下,我家铁门上的那枚明显的脚印就全过继到了顾葭蕾的白外套上。

我把衣服丢给顾葭蕾的时候,她还在哭得梨花带雨的。我捡起刚才被我丢在一边的书包。在进家门的前一刻扔了一个滚字给她,她立马抱着东西跑远。在确定离我足够远的时候,她同平常一样骄傲地对我大叫道,虞天蓝!你给我等着!

我自然知道这件事会没完没了,所以,好吧,我等着。

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小时后,顾葭蕾竟会带着谢予凉来找我。她们二人站在我刚才打
顾葭蕾的地方面对着我。

虞天蓝!有种的再过来打呀!顾葭蕾换了一件紫色的CK大衣对着我得意地大呼。
见我和谢予凉都不说话,顾葭蕾尴尬地用手肘拐了拐旁边的人。谢予凉这才反应过来,蹙着眉对我说,天蓝,你,打了蕾蕾,是么?

我没回答,只是象征性的眨了眨眼睛。

那你过来给蕾蕾道个歉,好么?她说得那样小心翼翼,这让我觉着竟是如此地好笑。

她见我无动于衷,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我已然沒有了再听她说下去的兴趣,便转身走了回去。对于她的无奈以及顾葭蕾的愤怒完全视而不见。只是,我在闭门时,透过门缝对她用夸张的口型说了两个字后,她们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扭曲起来,惊人的相似。

我说——婊子。

第二天早上才进班级大门就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成了众人目光的聚焦点,坐在班里的所有同学都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我周身回旋。

直到我坐在了自己座位上,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黑板上,虞天蓝骂她妈是婊子!九个大字以及一个感叹号赫然映目。

不用想,又是顾葭蕾。

我很平静地走上讲台,对着下面一脸茫然的顾葭蕾和众同学潇洒一笑,然后拿起一支断了半截的红粉笔,在那句话的下面并不怎么对称地写下了这么一句:顾葭蕾把他妈害成了短命鬼!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顾葭蕾的妈妈产后还没满一个月就自杀了,因为,产后忧郁症。

顾葭蕾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慢慢地走上了讲台,站在我旁边,用黑板擦迅速地抹去了第二行字,然后斜眼看了看我,又抬手抹去了第一行字,接着便走出了教室。

繁多的粉笔灰一齐降下,让顾葭蕾的背影在我眼中显得是那样地模糊。等到尘埃落定时,她早已消失在我的视野。

其实,我们都一样,在提起妈妈的时候,心,都会痛。

『2』     感伤的借口

整整一天下来,顾葭蕾都没像平时一样来找我茬。

我知道,她被我刺伤了,狠狠的伤了。

放学的时候,我看见了顾葭蕾爸爸的白色BMW停在学校门口。谢予凉坐在副驾驶座上。而后座则堆满了大包小包的名牌。

在我看见谢予凉时,她亦看见了我。但都只是微微垂了垂眼睑,便又再次看向前方。
家里静悄悄的,正怀疑着奶奶是不是又像昨天一样为了砍下五元钱的鲤鱼钱就在菜市场和渔民磨嘴皮子折腾了一個多钟头时,转头就看见了坐在阳台上面朝夕阳的白鬓老人。

奶奶在翻谢予凉从前的旧相片。

谢予凉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追求她的人能从上海的浦东排队到浦西。但最后,她却选择了爸爸。那个相貌平平,家世平平,收入平平的照像馆摄影师。
当时的人们对这段婚姻的评语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是,在我十三岁那年的秋天,他们离婚了。

转年,谢予凉就嫁给了我们这儿最有钱的广告商——顾葭蕾的爸爸。此后,她便在我
的生命里残忍地谢幕,遗留下了我缺一角的成长。只是有时候顾葭蕾会让我们之间发生一些间接而微妙的联系,比如:昨天。

而爸爸,我一直不知道他离开这个家后去了哪里,因为他说工作太忙,没时间来看我,亦没时间招待去看他的我。我和他四年来唯一的联系是我和奶奶每个月微薄的生活费。每个月的第一天,邮差便会送来一张汇款单,是从城市的另一边寄过来的,只有那时,我才会感觉到他的存在以及对我和奶奶的爱,也才会因为他和我活在同一片蓝天下而感到一丝慰藉。

人们对这场聚散的评语是:凤凰始终在不住麻雀窝。

可是,谁会知道在这个从鲜花牛粪到凤凰麻雀的故事里,伤的最重的那个人是我。一個是冷血无情,残忍果断的母亲;一個是为了生计,辛苦繁忙的父亲。让我无时无刻都背负着对前者的憎恨和对后者的心痛,这样脱离常理的感情压得我随时都有要窒息的感觉。

我从奶奶身后环住她的脖子,看着她枯树般双手捧着的那本相册,里面的谢予凉美丽不可方物,可以想象当时为她拍照的父亲应该是个怎样幸福的表情。可是,这些照片到头来却沦为了我们感伤的借口。

我在奶奶耳边轻声呢喃道,奶奶,我们要向前走,不应该再停留在过去了。
奶奶转头过来看了看我,笑着摸了摸我的左脸,天蓝,奶奶正是因为向前走,才会舍不得过去,怕遗忘了从前的所有。

『3』     忧伤得像来不及开放就已凋零的花儿

周末我在去书店的途中路过CD游乐场。

穿过漆白的木栅和粗壮的法国梧桐树干,我看见他站在摩天轮面前。于是,我用准备
买书的60元钱买了张半价学生门票就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游乐场,直奔摩天轮。

可是,当我冲到摩天轮前时,除了一些被父母带着嬉戏的孩子以外,什么都没有。我落寞得眼里满是尘埃,慢慢地,悲伤地,下落。

书店是去不了了,回家又觉得那60块钱亏得慌。于是,我在CD游乐场里坐了一个下午的摩天轮。上上下下,如同生命的跌宕。

黄昏时分,我背对着夕阳,站在摩天轮前,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去,掩面,哭了。

仔细想来,213天前,我就是在这个地点,这样的夕阳下遇到那个帅气挺拔的男孩的
啊。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如此感谢顾葭蕾的圈套,如此庆幸自己中了她的圈套。

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顾葭蕾跑过来悄悄地在我耳边说,虞天蓝,今天晚上新闻联播一结束,你就立马给我赶到CD的摩天轮前,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转交给你。一定要到啊!她说完就跑开了,留下一脸无所谓的我站在原地。

晚饭过后,我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听着这里的会议,那里的战争,心乱如麻。腿不停地抖动着,欲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别再想顾葭蕾,也别再想她要转给我的那什么东西,可最终都是徒劳。还没等天气预报播完,我就以吃撑了要去散步为借口出了门。

可哪知,在CD游乐场摩天轮前等我的不是顾葭蕾,而是四个头发古怪的小流氓。其中红头发那个手里还握了根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电棍。

我见势头不妙,便想佯装什么也没看见,索性转身就走。但才转头,那个黄头发满脸
红疙瘩的就上前满是痞子性地拉住了我的右手。我使劲儿地甩开了他的手,就拼命地往前跑。哪知还没跑三步远,我就又被那黄头发给拽了回来。他和另一个烫爆炸头的家伙联合用拇指粗的麻绳捆了我的双手双脚,又用一团腥臭的布堵住了我正在叫救命的嘴。带这丫头回仓库!红头发的一声令下,他们就把我拖往CD的后门。

我吓得全身不停颤抖,额头上直冒冷汗。就在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你们放下她!我挣扎着转头向后看去,一个穿白衬衫的挺拔的男孩背对着夕阳,斜眉入鬓,嘴角微微下垂着,一脸的坚毅。

我暗喜,心想着这下有救了,却哪知白衣帅哥挺拔却单薄,坚毅却文弱。两下子就被那四种头发打翻在地,右臂还被那个红头发重重地擂了一电棍。我在一旁着急地把两条细眉拧成了一个死结,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幸运的是,恰好有CD的保安来视察,那堆头发见这情况,一撒腿就齐遛遛地跑了。剩下被捆成个粽子的我以及睡在地上直拿上齿咬下唇的他,还有站在一旁眼睛瞪了老大的两个保安。

在我被一个保安松绑后,转身就只看见一块月光下明晃晃的空地。至于他,我想该是
被另一个保安送去医院了吧。

于是,我怏怏地回了家。

第二次见到他是半个月后,在我学校的食堂。他右手打了石膏,缠了纱布,吊在脖子上。所以使得他只能用左手笨拙地把饭盒里的青菜艰难地喂进嘴巴。

我端着才打的番茄炒鸡蛋坐到他对面,凑近了对他说,要帮忙么?

他抬头一见是我,吃惊地笑了笑,问,是你啊?

我点了点头。你在这里读书么?怎么原来没见啊。

我是才转过来的,因为上次伤了右手,需要请半月的假去治疗,可原来的学校是不允
许学生请假在一星期以上的,否则就要退学。所以我只能换到这儿来读书咯。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随即,便接过他左手里的勺子,小心翼翼地把饭喂进他的嘴里,并且拍着胸脯把他伤好之前所有的饮食问题全给包了。

以后的每一天里一到午饭时间,我就拿着两个饭盒穿梭于食堂和他的教室之间,日复一日,乐此不疲。

据我观察,他的家境应该不错。每天放学后,学校门口顾葭蕾他爸的BMW旁边都会有辆PASSAT停在那里,接他放学。

又是一个幸福的孩子。我不得不感叹。他在我眼里就如同阳光下的君子兰,高贵,幸福,令人侧目。不像我,即使是朵奇葩,到了花季也只能面临来不及开放就急切凋零的结局。
又是一个下午。阳光依旧毒辣。食堂里依旧拥挤。他的教室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我依旧端着两个饭盒坐到了他面前。

认识那么久,你叫什么呀?我一边往他嘴里塞饭一边问。

唔。虞乙泽。虞美人的虞。甲乙丙丁的乙。福泽的泽。你呐?

虞天蓝。虞美人的虞。蓝天的天。蓝天的蓝。

哈,我们一个姓啊。天蓝,好阳光的名字。可是,为什么你看上去总是忧伤得像来不及开放就已凋零的花儿呐?他低着头不经意地说。

这样的默契,实在是难以让人不联想到王子和公主,玻璃鞋和南瓜车一类的故事啊。

可是,我早该明白即使虞乙泽是王子,我也不可能是公主;即使他捡到了玻璃鞋,我也坐不上南瓜车。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翠湖蓝旗袍,头发用簪子挽成一个长髻的贵妇就来学校找到了我。她很漂亮,但没有谢予凉动人;她很高贵,但没有谢予凉典雅。想到这里,我莫名地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小骄傲。

我是虞乙泽的母亲。她说。

我恭敬地回答说,伯母好!

请你不要再和乙泽来往。她坚定地说。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惊诧地看着她。

她仿佛看懂了我的眼神,淡淡地说,理由很简单,因为你的母亲。

……

后来这女人还是谨慎地让虞乙泽转学了,尽管在她阐述完她的理由后我选择了点头。

我想,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对谢予凉的恨才进入白热的吧。人总是这样,善于把所有的错误和遗憾都推到一个人身上,然后把那个人恨得彻彻底底,不留一丝余地——万劫不复。

『5』幸福藏在蓝天下

我终于还是决定去找爸爸。

这个月已经是第4天了,家门口的邮箱里还是空荡荡的,我和奶奶盼星星盼月亮的,
还是没盼到爸爸的汇款单。
我并不是但心我和奶奶会揭不开锅,而是但心爸爸,他究竟出什么事了呢。

我拿着他上个月寄来的汇款单,小心翼翼地按照上面的地址寻找着。那是西城区,有
钱人的居住地,离我和奶奶的住处有好几片街区,好几条胡同,好几个红绿灯。我不
知道爸爸怎么会在哪里,可我管不了不么多了,只能急速往那边赶。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那么粗神经,明知顾葭蕾家就住在那一片,却不知道换条道,
偏偏从要人家门前过。

顾葭蕾家的房子是一栋红颜色的别墅,外面还带了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着各种各样有
一搭没一搭的植物。而谢予凉就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跌坐在其间,活脱脱的一个被废
黜的女王,可女王毕竟还是女王,即使被废黜了,也还是一脸尊贵相。谢予凉静静地
听着顾葭蕾爸爸的怒骂,不发一言。

臭婊子!说你是不是拿老子的钱在外面养人了?!从嫁给我那个月起,你就个个月偷
拿老子的钱,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死女人,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供你玩,你还不
满足!老子不嫌你是离过婚的女人,你倒还坑起老子来了!你给老子滚!

顾葭蕾的爸爸显然被谢予凉的沉默激怒了,一口一句“老子”的骂得脸红脖子粗。

谢予凉沉默着站起身来就跑了出去。顾葭蕾的爸爸正准备追就被从别墅里出来的顾葭
蕾给拦住了。

你要去干嘛?追上去,杀了她?爸!我已经没有妈了,难道你还要让虞天蓝……那个
臭丫头也没有妈么?

听顾葭蕾这么说,我真的很惊讶。她把自己伪装成一束罂粟,可是到头来,她还是告
诉众人,自己不过是把不知名的小野花。

我小跑着跟着谢予凉。她好像并不难过被顾葭蕾的爸爸甩了,只是急急忙忙地往前
跑。

其实,对于谢予凉偷钱这种案例,我并觉得稀奇,她从前又不是没干过这勾当。

我还记得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奶奶买菜时跌了一跤,引起高血压发作被送进了医
院,需要一大笔钱来调理身体。那对于我们家来说无疑是项庞大的天文项目。终于,
在亲戚朋友半个来月的拼拼凑凑下攒足了医药费。可是,就在要拿去医院缴款的那一
天,所有的钱都不翼而飞了。转眼看到的就是谢予凉的一个名牌皮包。

小跑了十多分钟后,谢予凉终于来到了她的目的地——一栋小别墅。小别墅的门口停
了一辆PASSAT。我不敢跟近,所以只能躲在PASSAT后面静静地看着谢予凉扣门,然
后爸爸和一位古典贵妇就携手走了出来。我看着他们之间在说着话,可是离得太远,
我只能如耳鸣般地听到些许的嗡嗡声在耳边环绕。

一直到谢予凉大吼起来我才听到了这段让我不敢相信的对话——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要房子,你给她买。她要车子,你给她买。我现在只不
过跟你要几千块钱,你都不愿意!这可是妈和天蓝这个月的生活费啊!要不是我实在
没办法了,我会来这跟你借?!虞远山!你别太过分!当年才结婚不到两年你就勾搭
上了这个女人,和她不清不白那么些年,你别以为我是傻子!当年我生天蓝的时候,
你忙着帮你们的儿子过百天,医院都没去过一趟。好!就算你不在乎我和天蓝,那么
妈呢?那可是你的亲妈啊!你也只是为了讨这个女人欢心就拿了妈的医药费去帮这个
女人买皮包!要不是我半道上截住了你,那个名牌皮包现在怕是被放在这房子的某个
角落了吧!你以为我是自愿改嫁的啊,不是为了妈和天蓝,我,我……

谢予凉哭了。那是我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她掩面痛哭,那样的委屈和不堪。

我怔住在当场。脑子像被抽空了一样,蒙蒙的。

我没有像小说里那样冲上去抱住谢予凉,哦,不,是妈妈。也没有像言情剧里那样去
厮打爸爸,哦,不,是虞远山。我只是一个人迎着夕阳默默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沒走多远,我就看到了那个和我有着惊人默契的帅气男生。我们相视一笑,然后,擦
身而过。

同父异母,这是个多么遥远而生僻的词藻,可它就这样真真实实地上演在我们身上。

我遗忘了当我看到爸爸左手边站着的拿个古典贵妇就是当日来学校找我说因为我母亲
而不准我和她儿子来往的那个女人时,我有多么惊讶。不过我相信虞乙泽发现这个秘
密时一定比我难过,否则他的眼神也不会变得和曾经的我一样忧伤。

回到家的时候,夕阳在天际只剩下了一半,它奋力地将所有东西的影子都撕扯到最
长。

奶奶站在阳台上慈祥地对着我微笑,抿抿嘴说,天蓝啊,快来,奶奶做了你最爱吃的
粥。

我知道,这就是归属我的幸福——笼罩在爱的蓝天下。



“一起理财”理财圈 © 2007-2025
Processed in 0.01 secon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