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加剧,持续的时间,一次比一次久,可是孩子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两个助产士焦虑地忙活了一阵,邱心再也无法忍受,“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邱心姐,是肩难产!”
“怎么会这样?手术吧!”
“怕是来不及了,已经入盆了!秦主任马上就到!”
“我不要!”邱心坚决地拒绝,这时,分娩室的门开了,秦岭已经换了手术衣,带着口罩,可是他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邱心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秦主任,是肩难产我们......”助产士为难,的确,在这个时候,女人的力气是小了些。“我知道了,我先看看!”秦岭平静一下痛楚的心情,转向邱心。 “不要碰我!”秦岭剧震,邱心的话象刀子一样刺进他的心。“我说过,我永远不会让你再碰我!”秦岭的心痛如刀割,脑海中浮现出六年前她和他说这句话时的情景。
“邱心姐,现在只有秦主任能做到,你也是学医的,都这时候了,就不要忌讳那么多了!秦主任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了!”助产士劝慰。
又是一阵剧痛,邱心痛得说不出话,却只是摇头。
秦岭摘下手套,走出去,那出手机拨电话:“陈刚吗?你还有多久能回来?明天下午?来不及了,孩是肩难产,邱心不同意我来接生!危险性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你和她说吧!”
秦岭走进产室把电话放在邱心耳边:“陈刚和你说话!”
“老婆,这次,你必须信任秦岭。”
“我不信任他!”邱心痛苦的嘶喊,让秦岭更加受伤,回想起六年前邱心说过的,“我永远不会再信任你!”泪水滑下面颊。
“老婆,你必须信任他,为了我们的孩子,放下仇恨,我明天就到家了!你一定要让我看到平安的你和孩子!”陈刚的声音近乎于吼叫,秦岭听得清清楚楚,他拿过电话,“陈刚,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收电话,擦干泪,重新戴上手套,秦岭的情绪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邱心,现在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你必须听我的。”
邱心不语,闭上眼睛,咬紧了嘴唇对抗阵痛,泪水却也滑下了眼角!
孩子!一切为了孩子,她知道时间再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她无法抗拒这种无助的感觉。六年了,她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不必再依靠别人,尤其是他。可是老天为什么再次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他手里?自己是死也不愿意的,可是孩子啊,那是她最爱的孩子啊!
老天,我能再信任他吗?她感觉到他在碰她,咬着嘴唇忍受着不喊叫出声。
她只看见助产士在传递器械,不断地给他擦汗。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了,那恼人的阵痛再次开始了。他抬头看她一眼:“现在可以了,我要做侧切,帮助孩子出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汗湿的头轻点了一下。
他低头继续操作,她听到剪刀的声音,但是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他没有再看她,却指导她:“阵痛再来的时候你一定要配合用力,就成功了!”她也没有回答,他原本也没指望他回答。
孩子的哭声很响,仿佛在责怪她留他在肚子里太久,她终于哭了起来,人也虚脱了一般。他抱孩子给她贴了贴脸,“是个男孩,缺氧太长时间,护士要先抱回去吸氧。”孩子的脸色和皮肤都很青,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舍,他看到了,“一会回去你就可以看到他了!她们会给你缝合的,我走了!”他知道她不希望他再碰她,她恨他。所以头也不回地走了!